是夜,言行留宿在流金消玉苑。
晚飯時間,言行並沒有出現在大堂,他的客房中有桌,備好了酒菜。
臉上重新戴上了鬼面,細酌慢飲,他在等待著他的訪客。
張零和殷長泰正在趕來的路上,得知言行落腳在流金消玉苑時,讓他們對這位鬼面大人更加捉摸不透。
以往出現的鬼面從不示於人前不說,留宿在何處他們也都是不知的,從來都以為是露宿在荒郊野外,他們也都從來沒有過拜會,因為鬼面執行的都是秘密,他們不能打聽。
而這位鬼面大人招搖於市,讓他們處理起來也很麻煩,既然見到了必然無法像以往一樣當做不知大駕光臨,只能硬著頭皮先見一見。
言行雖不是天雷宮的人,但對天雷宮的等級多少還是知道一些,身份越高就越是什麼都不需要解釋,高高在上發問就可以了。
張零和殷長泰詢問過後,來到言行的客房外。
兩人整了整衣裝,躬身站在門外,張零道:“大人,張城執禁團首座張零與監察司司座殷長泰前來拜見。”
言行不急著回答,先是飲了一杯酒,才悠悠開口,毫無感情地道:“進來。”
張零和殷長泰對視了一眼,他們本還擔心這位鬼面大人不見。
房門虛掩,兩人推門躬身走到言行桌前。言行對座擺好了兩副碗筷和酒杯,像是為他們預備的。不過言行沒說話,他們不敢入座。
張零和殷長泰躬身揖禮,道:“拜見大人。”
言行隨意地靠坐著,點了點頭,也不言語,仍舊自斟自飲。
張零和殷長泰也不敢再說話,只感到氣氛很緊張。他們對言行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毫不知情,只能聯想到張城或者凌風谷又發生了他們所不知的事,是否會被問罪也一無所知。
一切都是未知,只會愈加的緊張懼怕。
約莫一刻,張零和殷長泰都保持著躬身的姿勢,額頭上已微微冒出冷汗。
這時,言行終於語氣冰冷地道:“入座。”
張零和殷長泰忙道:“屬下不敢。”
言行語氣一轉,道:“怎麼,要我請第二遍嗎?”
張零和殷長泰急道:“不敢。”
於是,兩人慌張入座。
桌上,言行刻意把刻有裁決二字的令牌放在顯眼的位置,張零和殷長泰一眼便看見了。不過,他們還是微微低著頭,不敢直視言行。
酒杯空著,言行拿起酒壺就要給他們倒酒,不過動作很緩慢。
張零急忙起身,兩手接過酒壺,道:“大人,屬下來。”
言行也不推讓,張零接過酒壺微微顫抖著給自己和殷長泰各倒了一杯。
又端著酒杯站起,壯著膽子看向言行,道:“大人大駕張城,屬下二人敬大人一杯。”
言行看了他們一眼,兩人又匆忙把頭低下,不等言行說話,各自飲完杯中酒。
言行隨意地飲了一口,又壓手示意他們坐下。
之後,言行又不再開口,只是微微側著身看向窗外,好似在思索什麼。
又是這樣沉默了許久,張零的手在桌下碰了碰殷長泰,各自瞥了一眼,示意殷長泰說話。
殷長泰皺著眉,額頭上的冷汗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