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前一刻,邱沐提早來到了一醉樓。
剛走進一醉樓,掌櫃迎了上來,帶著這一行慣有的笑臉,問道:“這位公子,一個人嗎?”
邱沐道:“不,言行公子相邀。”
掌櫃哦了一聲,又問道:“是邱公子嗎?”
邱沐道:“是。”
掌櫃道:“邱公子請隨我來。”
說著,掌櫃在前頭領路,帶著邱沐上到二樓。
又走到一間大的雅間,那雅間本是兩桌,不過此時,兩桌中間被一卷簾隔開,一邊明,一邊暗。
明的那邊,已有人落座,想來已經開席。
掌櫃將邱沐帶進了暗的那邊,然後在邱沐耳邊低聲說道:“言行公子交代,讓邱公子在這邊稍坐。”
邱沐心中奇怪,言行說請他飲酒,卻沒說還另有宴客,這個雅間分明就是大宴賓客的場面。
若只有言行和邱沐兩人,以言行的身份,又豈會沒有一個僻靜的小間。
這麼想著,邱沐還是聽從言行的安排,向掌櫃的點了點頭。
只是邱沐又想著,捲簾另一側的又是誰?
掌櫃已經退了出去,邱沐獨自一人安靜坐下,他這一側,仍未點上燈。
捲簾明側,此時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子是言行,而那女子,竟然是謝芙萍。
謝芙萍換上了一身豔麗的衣裳,臉上也化上了昨日沒有的妝容,看得出來,她精心打扮過。
這一切,都是言行的刻意安排。
昨日見到謝芙萍的時候,他就已經打下了這個主意。
他聽到了邱沐與謝芙萍的對話,本來這個時候,邱沐應該在謝芙萍家中做客。
是言行,一早就讓一醉樓的掌櫃到謝芙萍家中說言行今夜相邀她飲酒,也不出所料,謝芙萍欣然答應。
謝芙萍早就聽過言行的傳言,只是以前她從來沒想過會與言行產生什麼關係。
後來,她想依靠邱沐改變她的命運,可是她心裡清楚,她想依靠的並不是邱沐,而是邱沐背後那個幫助他改變了命運的言行。
在謝芙萍心裡,如傳言那般的言行自然也好色,也難怪她會這麼想,自古胡作非為四個字都與欺男霸女聲色犬馬相聯。
謝芙萍自認雖非絕色,但也容貌清麗。所以,當昨日言行幾次用怪異的眼光看向她的時候,她以為言行是垂涎了她的美色。
只是,她以為言行昨日並沒有聽到走進妙筆生花前的她與邱沐的對話,所以才會在今夜相邀。
她萬萬沒想到,這一切會是言行做的局。
一張八人席,謝芙萍就坐在言行身旁,她正拿過言行的酒杯,替言行倒上了一杯酒,又端起遞給言行,咯咯笑道:“公子,再飲一杯。”
言行接過酒杯,同樣笑道:“同飲同飲。”
說著,言行舉著酒杯,等謝芙萍給自己也倒上了一杯,兩人酒杯一碰,同飲了這杯。
言行道:“美人美酒,真是一夜良宵。”
謝芙萍嬌笑一聲,道:“公子盡會說笑,小女子算什麼美人。”
言行呵呵一笑,道:“姑娘也不需自謙。”
對話傳入邱沐的耳中,一個是十幾日來日日相伴左右的人,一個是於自己有大恩的人,雖只是寥寥幾句話,可這聲音邱沐又怎會聽不出來。
只是,她不是應該在家中伺候生病的母親嗎?邱沐的眼神暗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