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消玉苑。
這一日,仍是客滿。
言城百姓正在水火之中,而這些世家公子哥好似不受其擾,酒宴笙歌不斷。
那日聲聲質問啞口說書人的邱傲,今日仍在。
只是美酒佳餚當前,這些公子哥們放眼望去,卻無一人面有喜悅之色。
既美酒佳餚食之無味,為何又仍聚於此?
難道那臉上的不悅之色,只因為那群不速之客?
今日的流金消玉苑大堂來了十一個黑衣人,那是言城執禁團輔座言二,與他座下的十個執禁使。分三桌坐下,就堂而皇之地坐在大堂正中。
流金消玉苑聞名天下,各城監察司和執禁團自然也少不了光顧,因流金消玉苑背後的主人與都城來往密切,更有出自李令山親筆的牌匾,監察司和執禁團自然不會在這裡主動生事。
但又因他們平日裡的所作所為,他們所到之處經常也免不了麻煩,這裡也不例外,只是在這裡的麻煩不會太大。
言城的修道者都出自世家,這裡又是世家公子哥們流連匯聚之地,自然也少不了入冊的修道者,邱傲就是其中之一。
也許真的是那十一個黑衣人讓言城公子哥們心生厭煩,不論是正對著還是側對著還是背對著那群黑衣人的公子哥們,都時不時地看向他們,眼中冒火,不時忍不住“呸”一聲。
而那十一個黑衣人大快朵頤,酒菜不絕,對那眼中的敵意毫不在意,只是那口中的不敬讓他們側目相對,這堂內的空氣愈加緊張。
終於,邱傲打破了虛假的寧靜。
邱傲挑釁道:“原來狼也能吃得人的酒食。”
坐在他對面的一人接道:“狼連人都吃,何況人的酒食。”
這人,是夏家的夏成良。
側坐的一人也道:“那你們說,狼有什麼是不吃的。”
這人,是饒家的饒和。
另一側的那人道:“都說欺善怕惡,比狼更惡的,吃了能讓它們斷牙的,它們自然是不敢吃的。”
這人,是謝家的謝福安。
這一桌,是言城五大世家其中四家的公子。也正因為他們背後的強大家世,他們也才敢對執禁團出言不遜。
其餘的人,也都對監察司和執禁團恨之入骨,於是,也應和著他們哈哈大笑了起來。
世人將監察司比作鷹,將執禁團比作狼,那十一個黑衣人又怎會不知。若是平常人,若是不在這流金消玉苑,他們早已將出言不遜的人殺了。
邱傲又道:“那如果有一天,狼的牙斷了,那它該怎麼辦?”
謝福安道:“那它只有等死了,還能怎麼辦。”
說完,鬨堂大笑,但這笑聲,卻那麼無奈。
黑衣人對這些話都已不知聽過多少遍,但不代表他們能不怒。
言二那桌三人,旁邊另一桌四個黑衣執禁團,那四人看向言二,言二點了點頭。
隨即那桌四個黑衣人站起,走向邱傲那桌。
四個黑衣人當下各自揪起一人,握著拳頭就照著他們的臉上捶去,邱傲四人也同時反擊,八個人就這麼扭打在一起。
但奇怪的是,他們都是修道者,卻沒有一人施展道法,全都雙拳你來我往。
很快的,八個人臉上都掛了彩,但是四個執禁使卻傷得更輕,也不知是否因天雷宮雷法的修煉,使他們身體更強橫,更耐擊打。
無人相勸,無人拉架,流金消玉苑的管事也沒有說一句話。因為這並非第一次,因為每個人都知道會怎麼結束。
邱傲四人反擊漸漸減弱,很快他們都被四個執禁使壓在地上。他們卻不掙扎起身,甚至漸漸放棄反抗,任由重拳一拳一拳地打在他們臉上身上。
直到四人的嘴角都流出了血,四個執禁使這才放開了他們,走回言二身邊。
言二這時也站起了身,環視了一圈,言城公子們的臉上卻沒有憤怒,反而個個看起來悲傷。
言二說道:“狼斷了牙,的確只能等死。但是你們,卻沒有本事讓狼斷牙,你們只能被狼牙撕咬啃碎,可悲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