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彬好像想到了什麼,追問道:“父親只說過四叔下落不明,今日能否告訴我,究竟發生過何事?”
言明卻是不再說話。
言信則陷入了回憶,道:“十八年前,我們這一輩初出茅廬,略有小成的修道者齊聚百英決。輪番對戰下來,決出名次,其中有四人修為遠超同輩。排名第四的是你四叔,第三是蘇城蘇墨,第二是大秦秦雷...”
言信話還沒說完,就被言彬打斷道:“什麼?秦雷竟不是第一?”
言信點點頭,接著道:“秦雷如今雖號稱當世第一,但在當時,他卻不是我輩第一,當時我輩第一是張城張知秋。”
言彬又問道:“那三叔你呢?你排名第幾?”
言信一笑,道:“我?呵,二十名內決名次,我在二十名之外。”
言彬啞然,以言信此時的一身驚人修為,在十八年前竟排不上同輩前二十,他已猜到了什麼。
言信憶起往事,也開啟了話匣,繼續說道:“那四人風華正茂,驚才絕豔,猶以張知秋為先。世人皆以為自此後,式微沉寂已久的修道界,將會由他們引領復興。卻不知,唉...”
言彬已被帶入進了這段往事,追問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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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信搖頭嘆息,接道:“卻不知百英決後,各自回城不久,那張知秋因私通他城道界的罪名被殺,你四叔不知所蹤。至上一屆百英決,世間道界相逢,交談之下得知其餘各城有展露出天資不凡者,皆或因故身死,或不知所蹤。”
話到此處,已證實了言彬心中猜測,此事必然是天雷宮暗中所為。
言彬咬牙切齒,憤恨不已,卻又想到言信所說遺漏了一人,又追問道:“那蘇墨呢?他怎無事?如今還成了蘇城城主。”
言通道:“當時枕星河有一位高人,一身劍道天下無雙。想是有他的庇護,蘇墨才未遭毒手。”
說到此處,心生惋惜,又道:“蘇墨修成凌虛劍氣時,年僅三十。若你四叔仍在,想來修為進境也不遑多讓。而我,今日修為也不知能否比得上三十歲時的蘇墨。”
說罷,又是搖頭嘆息,身為修道者,不能與世間同道一較高下,實乃今日之世間修道界最為遺憾的事。
言明寬慰道:“三弟也不必沮喪,修道一途,後來居上者所在多有。十八年前不如他們,十八年後卻未必不如。”
言信一臉哀愁,道:“我只是替四弟惋惜罷了。”
至親之人生死不知,下落不明,雖心中認為多半早已殞命,卻不知屍身何處。他又曾經那麼天資出眾,才華橫溢,怎能叫人不惋惜。
言彬也想起年少時,四叔一言一笑,一舉一動,盡是灑脫出塵之意,也曾讓自己憧憬不已。
只是現在的這三人,都身居高位,身擔重任,自不會沉寂在悲傷往事裡無法自拔。
短短的悲傷後,言明道:“往事已矣,徒悲何益。”
又對言彬說道:“你現在知道為何各城難出修為高深之人了,只是世間九城道界人才凋敝,他大秦天雷宮卻並非也如此。說到底,大秦能制衡世間各城,靠的終歸是修道界的底力,至於這底力有多深,我們卻是不得而知。”
言彬聽完,生出一種無力感,他也自幼修習言城御火之術,但天資卻算不得出眾,再加之身為言城世子,更無時間勤加修行,他甚至連一個執禁團輔座也拿不下。
想到這些,言彬有些洩氣地道:“難道我們就只能由得他們欺壓了嗎?”
言明拍了拍他,語重心長地道:“又忘了為父和你說過的嗎?我們首先該想的是如何與他們相安無事。若要與他們為敵,現在還不是時候,更不可依我言城一城之力。此為天下大勢,務須各城合力,方有勝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