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司常和輔座聞言站起,轉身向李嚴道:“是。”
而後轉身,齊步向堂外走去,動作整齊劃一,可見紀律之嚴正。
趙司常仍跪在地,沒有李嚴的發落,他不敢擅自起身。
李嚴俯首看著他,表情和語氣又再次變得冷冰冰地道:“你也起來吧,除職也不是一朝間的事,現下也無合適的人選接替。在此之前,司常之職暫留,一應事務也不可耽擱,若再有差錯,絕不輕饒。”
趙司常顫巍巍地站起,聲音也顫抖地道:“是,屬下萬不敢再出差錯,屬下告退。”
說罷,慌張地轉身想要快步走出堂外,這堂內的空氣讓他呼吸有些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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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李嚴又道:“慢著。”
趙司常一驚,剛剛才稍稍放鬆的神經又頓時緊張起來,轉身站立,低著頭,不敢抬起。
李嚴接著道:“言行若還在堂外,你便通傳他進來。”
趙司常送了一口氣,道:“是。”
這次他沒有轉身,而是退步而去,見李嚴沒有再開口的意思,才轉身大步向外走去。
出了堂門,只見言行正背對著趙司常負手望天,果然還在等候。
趙司常平日的確受了言行不少好處,監察司很多人都受過言行的好處,且言行待監察司處處客氣,絲毫沒有言城常人掩飾不住的敵意。如此往來日久,趙司常便對言行心生親近,於是才會在堂內為他說了那一句話,卻不想只這一句話便犯了上怒。
此時看著言行的背影,趙司常有怨也有怒,又心知不該,這本就是出於他自己本意。心中矛盾,一時便沒有叫喚。
言行似感覺背後有人在看著自己,轉過身便看見趙司常,平日裡他二人也算相熟,只覺趙司常神色有異,便叫道:“趙司常?”
趙司常聽聞叫喚,回過神來,笑了笑,道:“言行公子,司座大人和言零首座在堂內等候大駕。”
這笑,無論怎麼看都牽強得很。只是在這監察司內,言行也不便多問,只好道:“有勞趙司常通傳。”
說完一點頭,向堂內走去。
看著言行走入堂去,趙司常也抬頭望了望天。一想到莫說是都城,莫說是這世間,僅僅這言城一地,身份職位在自己之上的人便所在多有,有的是不敢輕易得罪,有的是可將自己輕易發落。除職歸家或許是幸事,一番遭遇一番感慨。
議事堂內,李嚴方才對言零說完我二人且會會那紈絝公子,隨後就見言行笑嘻嘻地穿門而入,走到二人近前。
言行也不客氣,見下座十幾個空位,走到李嚴下座的頭個位置便徑直坐下,然後一臉不解地問道:“今日是何陣仗?監察司十司常和執禁團五輔座竟都到齊了。”
言零似乎生性寡言,端坐於位不苟言笑。
李嚴卻似笑非笑地反問道:“你怕不是聞到什麼風,才登門而來的吧?”
言行道:“風倒是沒聞著,就是昨夜見我父親回府,長吁短嘆。一則,我父親那鐵板一塊也問不出什麼來,二則,我也不敢問。細想來,這言城也就是你們二位能讓我父親如此愁眉不展了,我不上這來,還能到哪問去。”
李嚴嗤笑一聲,道:“倒是沒想到,你還會怕你父親。”
言行苦笑一聲,道:“怎麼說也是他生我養我,少時可沒少挨他毒打。再者說了,我這富貴日子,到頭來不還得靠著他嗎?”
李嚴和言零聽著言行這番言語,心想,言信雖與自己是一種敵對關係,卻也深知言信為人方正,深受言城上下尊崇,且一身道法修為也是高深莫測。將言信列為大敵的同時,卻也從不敢輕視他。如今看著他卻有這麼個兒子,不禁心生同情,也莫名有股嘲笑。
這般想著,也便有心多看看言信的笑話。
李嚴道:“你父親憂思難解,那是自然。明日始,監察司與執禁團連同監察護衛營全城搜禁,凡言城屬地,一戶不得遺漏。”
說完,笑眯眯地看著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