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嫤單薄的身子越發寒涼。
裴楠襄越發仔細的將她裹在懷裡,動作溫柔至極,他那胸膛的溫度,稍稍將她寒冷的脊背給溫熱,葉嫤神色微閃,腦中有過剎那的恍惚。
不得不說,若論風情與才貌,地位與品性,這裴楠襄不比慕容景差,或許她最早遇上的是這裴楠襄,許是也會淪陷在他這腔溫柔骨裡,甚至還會與他一道並肩作戰,踏平天下。
只可惜,她最先遇上的不是他,她如今愛的,更不是他。
心思至此,忍不住稍稍往前傾身,有意讓自己的脊背與他的胸膛稍稍拉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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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察覺到了什麼,輕笑一聲,“等會兒還有硬仗要打,葉姑娘還是莫要感染風寒為好。即便不願與我接觸,也還得稍稍忍耐才是,莫要受風。”
他這話全然點透了葉嫤的心思,但卻並無半點怒意。
葉嫤沉著臉色,兀自沉默,並不回話。
裴楠襄這匹馬,著實是千里駒,即便腿腳被慌林的荊棘劃破,且連續不斷的奔跑,許久許久,烈馬的速度竟無半點松減。
直至夜半三更之際,葉嫤與裴楠襄才終於抵達大梁營地一里開外的山坡上。
裴楠襄勒停了馬,率先下馬,隨即不經葉嫤同意,便極是自然的將她從馬背上抱了下來。
葉嫤眉頭一皺,待站定在地面,正要道話,他抬手指著坡下那極是壯觀的營地,笑著朝葉嫤道:“父皇此行領兵幾萬,本以為對迎戰大昭與大嶽而勝券在握,未料父皇英明一世,竟被身邊最為賞識的劉琛所叛,也是笑話。”
他像是在評論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語氣極為隨意,似無半點的擔憂與無奈。
葉嫤下意識噎住後話,放眼朝山坡下的山谷望去,只見谷底火把通明,光火照亮了半邊天,而那密集的帳篷,正整齊有序的在谷底排列,此際放眼觀去,只覺帳篷上萬,陣狀極大。
大梁太上皇此行,的確是下了狠勁兒的,就憑這幾萬駐紮在此的大軍,若要征服大嶽國都城,無疑是輕而易舉之事。
只是……
“大梁太上皇身中劇毒,如今已是生死不明,皇上此際不著急下去營救?”葉嫤默了片刻,低沉問話。
嗓音一落,便轉眸仔細打量他的反應,卻見他仍是言笑晏晏,滿目清朗,表情仍無半點哀傷與沉重。
“父皇輕信劉琛,甚至不聽我建議重用劉琛,便該承受這個後果。”他幽遠無波的回話,語氣淡得不能再淡。
葉嫤一怔,聽他這話的意思,似是對那大梁太上皇並無急切的援救之意,甚至還有種戲謔與嘲諷之感,只是那大梁太上皇不是最重視裴楠襄這個兒子麼,甚至還將皇位都給他了,怎這裴楠襄對那大梁太上皇竟無半點感情,連帶說出來的話都是如此的清冷淡漠?
只是思緒至此,葉嫤也不打算多問,這裴楠襄與大梁帝王之間真正的關係如何,自然不是她葉嫤在意的,她僅是默了片刻,便自然而然的轉移話題,“此時之際,你孤身一人準備如何扭轉營地的局勢?”
“自然是得先殺了劉琛。”他回得自然。
葉嫤淡道:“如今這大梁營地已是落入劉琛的掌控,你要越過這重重的兵衛去殺掉劉琛,可不是易事。且你可要知曉,劉琛膽敢反叛,自然也算準了你今夜回去作亂,說不準這會兒,他早在營地裡佈下了天羅地網,就等你孤身前去落網。”
裴楠襄輕笑一聲,“我怎會是孤身一人呢?葉姑娘不是還陪在我身邊麼?”
葉嫤勾唇冷笑,面色清冷如霜,“你今夜說帶我來看戲,但如今這大梁營地看著倒像是一片太平,慕容景似乎根本不曾過來,是以,他根本就沒來,我如何還要陪你一直耗下去?再者,這些終究是你的事,你要下去殺了劉琛也好,收復營地也罷,這都與我葉嫤無關。”
她態度鮮明,全然未有半點要繼續跟他去冒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