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月陰柔而笑,“你再動,動啊!你若再伸伸手,我便斬你手臂,若再扭身,我便斷你腿。”
陳側妃滿面慘白,顫聲道:“妾身不敢,妾身豈敢在姐姐面前無禮。不知此番姐姐過來,所謂何意?”
姐姐?
顧明月眼角一挑,冷笑不止,“你莫不是忘了?太子早前便廢了我妃位,將我賜給了平樂王。如今,你才是高高在上的東宮寵妃,而我,只不過是太子一腳蹬開的卑賤之人罷了。”
陳側妃滿目驚恐,當即解釋。
顧明月輕笑一聲,懶散森冷的出聲打斷,“你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聒噪得很,且莫再說了,若不然,我可得割你舌頭了。”
陳側妃陡然閉嘴,心快跳出嗓子眼來,再不敢言話。
顧明月修長的指尖懶散在陳側妃臉頰滑動,“終究是生了一張柔弱好看的臉,難怪能將太子纏住,不過你今日也不必太擔心,想必不久,太子便會來救你了,那時,你們這對情投意合的狗男女啊,我便能揮刀斬卻,好生讓你們做對鬼鴛鴦了。”
陳側妃渾身冷汗,顫抖不已。
顧明月冷笑一聲,拖著她朝軟榻行去,待在軟榻坐定,她便一腳將陳側妃踩在腳底,手中的軟劍仍舊恰到好處的架在她脖子上,陰冷的目光朝一旁六神無主的婢子落去,輕笑一聲,“你家主子都快死了,你還不出去大聲朝太子呼救?你若將太子喚來了,太子許還能救你家主子一命。”
婢子渾身一顫,慌張不已,待顧明月嗓音落下,她渾然不敢耽擱,當即跑出殿去,卻是還未出殿跑得多遠,她便當即與那迅速而來的太子遇個正著。
此際的大昭太子,早已是渾身溼透,發冠歪斜,哪還有常日裡的傲然與風華。
此際,他眼中正冒著雄雄的怒火,心口也在層層的起伏沸騰,不知何故,他突然覺得這兩日他的情緒極容易躁動,極容易失控,也極容易忘卻一些事,就如今日燕王與荀王舉兵來襲,他竟突然忘了陳妃的存在,竟將柔弱的她遺落在了寢殿裡。
也就在方才,他才突然想起此事來,渾然不顧母后的反對出得地宮朝陳妃寢殿而來。他要帶她走,帶她免於這場浩劫,他甚至急不可耐的想要飛到他身邊去將她拉走,奈何此番一路往前,他卻遇上了陳妃身邊那慌亂無措的婢子。
不待婢子反應過來朝他行禮,他便已暴躁失控得一把扣住婢子的肩膀,手指的力道竟也無法自控,反而是力道大得陡然穿透了婢子的肩胛骨,瞬時之間,他的手指觸到了血肉的溫暖,而婢子則渾身發顫,慘呼幾聲,整個人都快痛得軟倒在地。
他猝不及防怔了一下,當即將兩手收回,待婢子徹底軟倒在地痛得打滾之際,他不可置信的將自己的血手凝著,目光發緊發顫,不敢相信。
他這是怎麼了!怎麼了!怎連隨意的一個動作都會如此失控!
他腦中頓時被這個問題塞滿,越想,心境越是躁動難耐,頭腦欲裂,似是下一刻便要徹底爆炸。
卻是正這時,地上那痛得打滾的婢子嘶啞著嗓子泣道:“太子妃在主子的寢殿挾持了主子,主子正性命受危,求殿下快過去救主子。”
她嗓音斷斷續續,艱難之至,每個字都是從嘴裡強行擠出。
太子這才稍稍回神過來,強行按捺湧動不定的心緒朝地上忠心耿耿的婢子掃了眼,不再耽擱,迅速朝陳妃寢殿衝去。
水汽被冷風拂得上湧,天地之間,略生淺淺的白霧。
此際,不遠處的三層閣樓上,一抹滿身瘦削的人正立在閣樓,滿目幽遠的凝在這邊,目光僅朝地上的婢子掃了幾眼,便再度幽深的凝在了太子迅速消失的方向。
他身材極為頎長,卻也極為的瘦骨嶙峋,滿身的白袍穿在身上,竟顯得空蕩不已,彷彿他的體格渾然撐不起他那身本就瘦小的袍子。
這時,閣樓樓梯口突然有暗衛出現,待迅速過來站定在他身邊,便垂頭恭敬而道:“王爺英明,太子果然如王爺所料,正朝東宮陳側妃寢殿奔去。”
說著,神色微動,“顧側妃也正在陳側妃殿中,有意挾陳側妃要挾太子。不知這會兒,屬下們可要前去陳側妃寢殿拿人。”
平樂王並未立即言話,待目光幽幽的朝遠處凝了一會兒,才漫不經心的道:“顧明月與太子相爭,何須本王出手,在旁觀戰便已足矣。再者,本王,還得好生試探顧明月之誠心。”
嗓音一落,緩緩踏步朝閣樓樓梯行去,待行得不遠,他頭也不回的繼續問:“燕王荀王以及顧太傅等人如何?”
“王爺放心,那幾人已是暈厥,出不了岔子。”
平樂王淡聲應話,緩步往前,不再言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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