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簡單?”那位皇子繼續問。
太子將他們押入宮牢,有意殺害,便是這慕容景不說,他們一旦脫身也是要對太子瘋狂復仇,只是這慕容景如今的態度著實太過怪異,連帶渾身氣質都大變,渾然不像是他們常日裡認識的那個慕容景,若不是他容貌未變,身材未變,嗓音未變,他們都要以為面前這人定是有人在冒充慕容景,是以,種種的疑慮與怪異之下,他著實不敢如此乾脆的相信這慕容景對他們竟無任何目的。
“當然不會這麼簡單。諸位皇兄皇弟皆算是我大昭京都有些勢力之人,我慕容景登基,自然得仰仗諸位皇兄皇弟以及爾等背後勢力的照拂。”平樂王面色仍是絲毫不變,脫口之言卻是極為的直白,直白得讓在場的皇子徹底震在當場。
那方才問話的皇子震撼道:“你竟想當皇帝?”
平樂王微微一笑,“難道不可?”
那皇子剛想脫口就道這平樂王沒本事沒資格坐上那龍位,卻又突然想到自身處境,到嘴的話也驀地噎了下去。
在場之人皆陷入沉默,突然一言不發。
平樂王候了片刻,漫不經心的道:“諸位皇兄皇弟不說話,想來就是不願與我為伍了,也罷,那就當我今日不曾來過吧,皇兄皇弟們日後是死是活,皆與我慕容景無關。”
嗓音一落,不待任何人反應,便轉身離去。
則是足下剛行兩步,有皇子驚慌失措的大吼,“皇兄,臣弟願意!臣弟願意輔佐皇兄登位!”
平樂王應聲停步,慢騰騰的回頭望去,目光鎖向那吼話之人,勾唇而笑,“六皇弟倒是識時務,皇兄甚是欣慰。且若皇兄未記錯的話,六皇弟的母妃乃江南劉家,家中還有位前年便告老還鄉的江南巡撫,且你舅舅更是怡安之地的總督,這兩位皆是聲名顯赫的忠骨之臣,深受百姓愛戴……”
不待平了哈後話道完,六皇子便急急點頭,“是,臣弟的外祖父是上屆的江南巡撫,舅舅正是怡安之地的總督,如今京中出事,臣弟的外祖父與舅舅皆會適時抵達京都城,那時,臣弟定會與母妃一道,聯合外祖父與舅舅擁皇兄為帝。還望皇兄念在手足的情分上,救臣弟一命。”
他眼中都快急出淚花來,平生之中,從來都不曾遇見過這般性命堪憂之事,甚至當初太子差人捉他入牢之際,連母妃都被他打了幾鞭子,阻攔不得,他如今早已心生絕望,只覺死到臨頭,而今自家這景皇兄突然出現給了他們求生的機會,他無論如何都要伸手抓緊的。
那皇位啊,他一直都不曾真正垂涎過,前些日子也是因太子殺伐的手段太過陰狠,惹那些喪子之痛的朝臣突然改變風向有意擁他為帝,他無疑是被趕鴨子上架,卻也正是因為這點,遭了皇后與太子忌恨,從而趁著這禁閉之際,太子親自差人將他送來了這暗無天日的宮牢。
走了這一遭,皇位於他而言,再無性命重要,日後,他只願他能安然活著,封去外地,這些京都的是是非非,他委實不願再參與。
“六皇弟如此之言,倒讓皇兄感動,手足一場,皇兄便是豁出這條命,也要帶六皇弟徹底脫離這囹圄。”正這時,平樂王終於平緩道話。
六皇子如釋重負,眼中都快憋出淚來,“多謝皇兄。”
嗓音一落,平樂王便已踏步過去,袖中的匕首驀地滑出,一把劈開了牢上的鎖子。
六皇子急忙開門逃出,大口呼吸,忍不住再度朝平樂王道謝,則是這時,在場其餘幾位皇子也忍不住,紛紛妥協的朝平樂王求救。
平樂王來者不拒,一道一道的將鎖子劈開,待一切完畢,他開始領著這些受驚之人行出地牢,一路躲藏,隨即順著地道回到了平樂王府。
為犒勞幾位皇子驚魂未定之心,平樂王在王府偏院大設宴席,悉心招待。
只是待諸位皇子酒足飯飽之際,平樂王微微一笑,“慢性斷腸散的威力不淺,也望諸位皇兄皇弟日後能好生聽我的話,只要聽話了,我隨時可奉上解藥。”
他笑盈盈的突來的一句話,陡然將在場幾人震得酒意全飛。
幾人不可置信的朝平樂王凝著,神色雲湧,待得半晌,有人怒拍桌面,大吼道:“慕容景!你怎能如此歹毒!既是手足,你豈能以毒相威?”
平樂王淡道:“僅是以毒相威罷了,又非要你們的性命,只要你們聽話,為我所用,日後,我定會給你們解藥,再將你們封王封侯請出京都,那時候,爾等皆能徹底過上富貴平靜的日子,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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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嗓音仍是平緩,但語氣中的淡定與清冷絲毫不掩。
他慕容景要的從來都不是透過顧太傅與燕王荀王的施捨而當個傀儡皇帝,他要的,是坐收漁利的徹底登頂,從而,由閣老以及聲名在外的老臣與重臣扶持,再由皇族之中身份最高的幾位皇子擁戴與加持,而後,名正言順的登基為皇。
是的,他要的,不止是那皇位,還有‘名正言順’!
夜色已是深沉,晚風大起。
今夜的月色突然暗淡了下來,再無昨夜那般的皎潔清透。
偌大的京都城內,一列列兵衛仍是在緊張巡邏,而那些城牆上立著的護城之兵渾身上下卻在抑制不住的冒著大汗。
他們雙目圓瞪,極其仔細警惕的朝城外掃望,奈何,城外一片漆黑,看不清任何,這種局面,無疑像是敵在暗他們在明,倘若突然有敵軍射飛箭來,他們又無法及時看見,定要死於飛箭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