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踩水聲已是臨近,門外突然有低低的嗓音響起,“王妃,王爺有請。”
這話入耳,葉嫤沉默一會兒,才慢條斯理的起身,踏步出門,一路上,傳話的那名小廝雖致力將油紙傘撐在她頭上,努力的要為她遮風擋雨,奈何暴雨急驟,雨傘全數成了擺設,葉嫤也沒能被傘遮住,與那小廝一道淋成了落湯雞。
而待抵達平樂王屋門,門外的蘇晏不經傳喚,便主動推門讓葉嫤進去。
葉嫤抬手稍稍理了理溼發與衣裙,踏步而入。
此際的屋內,燈火暗淡,偌大的屋內,竟是隻點了一盞燭火。
而那滿身雪白的少年,正斜靠在軟榻,墨髮竟是有些溼潤,連帶白色的長袍上都似的沾了一些水漬,
他正抬手扶著額頭,出神出得厲害,竟連她的腳步聲都沒聽見。
“王爺?”
待站定在他面前,葉嫤恭敬的喚了一聲。
他這才稍稍回神過來,下意識抬頭朝葉嫤一望,薄唇微微一勾,俊臉上漫出了一方深邃得幾近於冷血的笑容來。
葉嫤心生戒備,不知他這是怎麼了,或許是與今日兵衛搜府之事有關。
卻是正待思量,平樂王出聲道:“宮中皇后遇刺,昏迷不醒,皇上震怒,差人滿宮滿城緝拿兇手,任何之地都不得放過,便是皇城方圓十里之外,都得嚴加搜查。”
是嗎?
葉嫤怔愣。宮中本是戒備森嚴之地,皇后那麼容易遇刺?且瞧如今這搜查的架勢,無疑是要將皇城內外掘地三尺,絕不放過任何之地,是以,這其中是否會有人藉此嚴密搜查的東風,搜出別的什麼人來?就如,陳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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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至此,葉嫤面色也跟著變了變。
平樂王深眼朝她凝望,“愛妃想到什麼了?”
葉嫤垂頭下來,緩道:“太子近些日子不是一直都在搜陳將軍麼?今夜皇后遇刺之事,可否是皇后與太子自導自演,表面上是要搜查刺客,實則,卻是有意要藉助皇上與皇城禁軍之力,將陳將軍搜出來?”
她說得直白,但這話落下半晌,平樂王都沒任何反應。
她下意識再度抬頭,便方巧迎上他那雙冷得不能再冷的眼,一時,心頭也破天荒的浮出了幾許緊張來。
印象中的平樂王,歷來都是諱莫如深,表面一副言笑晏晏的圓滑之態,實則卻是清冷腹黑。但如今,他已是沒有將言笑晏晏的面具帶上,而是直接表露出森冷與複雜,他如此轉變,定當是心有殺意與冷狠,難以剋制。
葉嫤不再言話,不願再在這節骨眼上惹他。
卻是許久後,屋外暴雨越發傾盆,閃電一道一道的將雕窗打亮,轟隆的雷聲剎那劃過頭頂,待得葉嫤面色越發陳雜之際,平樂王突然出了聲,“愛妃只猜到了一半,另一半,不止是愛妃沒想到,連本王……都未想到。”
葉嫤眼角一挑,神情複雜,只道是他滿心精明,本就是算計人的高手,但如今,這世上竟還有他算不到的事?
思緒至此,她便暗暗壓下心思,正要故作自然的朝他問,卻是到嘴的話未及說出,平樂王已朝她微微而笑,“今夜狂風大作,獨自就寢倒是難眠,今夜,愛妃便為本王侍寢吧。”
他這話說得極其突然,連帶臉上的笑容都像是變戲法似的突然變出。
葉嫤到嘴的話驟然噎住,深眼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