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抬頭朝平樂王望來,則見他眼中盪出了半許滿意之色,勾唇朝她笑笑,“出去吧,對了,明日愛妃得早些起來,本王得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葉嫤下意識問。
平樂王興味的笑,“上次不是就與你說過了麼,這回不過是將上次說的話兌現罷了。愛妃且出去吧,明日一早,過來等本王一道出發。”
葉嫤心口驀地一緊,額頭稍稍冒了冷汗,待沉默片刻,才朝他彎身一拜,轉身出屋。
心緒一直在猛烈的起伏,腦中被一道道複雜之感填滿。
平樂王明日究竟要帶她去什麼地方?
她一直都記得,他上次在汴京說要借她的貞潔一用,明日,難不成他又要將她當做卑賤的棋子,讓她用身子去伺候別人?
心思至此,袖袍中的血手驟然緊握成拳。
門外,微風浮蕩,葉嫤驀地打了個寒顫,突然覺得渾身有些發涼。
待朝前走了幾步,蘇晏突然跟了過來,發緊的目光朝她的血手凝了凝,“王妃怎受傷了?”
葉嫤勾唇冷笑,扭頭朝蘇晏望來,隨意調侃,“蘇大夫莫不是耳聾了?本妃今兒在王爺屋中撫琴撫那麼久,指頭沒斷都是好的了,如今只受了點皮肉傷可謂是不幸中的萬幸。”
說著,眼見蘇晏面露幾分憐然。
葉嫤駐足下來,輕蔑的笑,“怎麼,可憐本妃?”
蘇晏搖搖頭,僅從懷中掏出一隻瓷瓶與一張折得整整齊齊的紙朝葉嫤遞來,“這瓶中是金瘡藥,王妃及時塗抹傷處。這紙張上列出的都是今日送給你的那些丹藥的名稱與功效,王妃看清上面標註的瓶身顏色,莫要將那幾味丹藥弄混了。”
“多謝。”
葉嫤淡然抬手將他手中的瓷瓶與紙張接過,動作悠閒緩慢,分毫不顧指尖的血瞬時便將蘇晏給的那張紙染紅,說完,踏步要走。
蘇晏眉頭皺得更是厲害,繼續道:“王妃,王爺這幾日心情不善,王妃莫要與他正面衝突,若不然,受苦的仍會是王妃。”
葉嫤嗓音一挑,嘖嘖兩聲,“今兒太陽莫不是從西邊出來的?蘇大夫這回可是沒在本妃面前為王爺說好話呢。”
說著,神色微動,突然又朝蘇晏道:“蘇大夫可否借一步說話?”
蘇晏怔了一下,沉默片刻,“王妃隨在下來吧。”
葉嫤點頭,本以為蘇晏會帶她去一個稍稍僻靜之地說話,沒料到他竟是為了避嫌直接就領著她行至了不遠處的涼亭坐定。
葉嫤掃了掃不遠處那些立在平樂王屋外的侍從,便見他們紛紛都在朝這個涼亭的方向掃望。
她眉頭也稍稍皺了起來,勾唇冷笑,“說了是借一步說話,這算什麼借一步。看來,蘇大夫也是防著本妃的呢。”
蘇晏緩道:“王妃聲名要緊,在下這是為了王妃好。”
“那你常日單獨來本妃院中又是何意?那時怎不見你要避嫌?”葉嫤慢悠悠的問。
“王妃院中有侍從盯著,在下單獨過來,也無傷大雅。”
是麼?
他這話回得極為自然得當,讓人挑不出刺來。
葉嫤默了片刻,也不就此多言了,僅是神色微動,故作自然的問:“倒是多謝蘇大夫如此為本妃考慮了。只是,王爺腿腳受傷嚴重,你昨日才為他接了骨,怎今日他就能坐輪椅了?不怕再傷著骨頭麼?”
蘇晏面色頓時有些戒備,不答反問,“王妃究竟想說什麼。”
葉嫤暗自嘖嘖兩聲,果然是平樂王身邊的謀臣,這心智就是不一樣,她都說得這樣委婉了,他竟然還是能一下子就猜到她這是話中有話,且還就這麼直白的朝她問了出來。
“王爺既是能坐在輪椅上了,便說明王爺的腿腳恢復迅速,且迅速得詭異。蘇大夫且說說,你昨個兒外出,可是去找柳神醫拿藥了?”後面幾字,她下意識壓低了嗓音。
蘇晏嘆息一聲,“王妃怎能如此好奇。有些事,不該王妃知曉。”
“柳楚楚都已跟著來京都了,我自然得打聽打聽柳楚楚與柳神醫何時入府,這樣一來,我也可算著時間看看王爺何時便會將本妃掃地出門,給那柳楚楚讓出位置。”葉嫤回得自然。
“在下昨日,的確去找了柳神醫,的確在柳神醫那裡為王爺要了治腿骨的妙藥,且也再度給柳神醫二人換了住的地方。只是,王爺是否會接柳楚楚入府,在下雖是不知,但王爺定不會真正將王妃掃地出門,王妃不必擔憂,放心便是。”
說著,話鋒一轉,“王妃此際若是無事的話,便用金瘡藥為你的手傷上藥吧。”
葉嫤沒將他這話聽入耳裡,“柳神醫醫術了得,這才一日功夫便可讓王爺坐在輪椅行動,醫術當真是極為精湛了。只是,就不知柳神醫醫術高超,但毒術如何了。畢竟,會醫的人,大多也會毒,若是柳神醫也擅毒的話,再琢磨出一些無色無味甚至無感的毒來,那時候,一瓶之毒,許就能敵過千軍萬馬,收得萬千人心呢,王爺的處境,也可全然改變。”
蘇晏面色頓時一變,落在葉嫤面上的目光也起伏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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