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公子倒是一直都這般關心本王與本王王妃之間的事。怎麼,當真瞧上本王的王妃了?”
楚凌軒愣了一下,當即道:“誰瞧得上她啊,小爺可是有心上人。”
說完,扭頭便走。
葉嫤一直靜立在原地,心境沉寂,無波無瀾。
這時,平樂王突然問:“楚凌軒對愛妃,倒是特殊。為了讓愛妃脫離本王,竟也能昧著良心將煙霞誇上一遍。”
“妾身曾救過凌軒公子,凌軒公子不過是想對妾身知恩圖報罷了。”葉嫤回得自然。
“依那小子的反應,倒不止是知恩圖報這麼簡單。只可惜,傻子終究是傻子,連自己心儀誰人都摸不清,如他這般人,憑什麼得到愛妃你?呵。”
葉嫤眉頭一皺,“王爺許是誤會什麼了。凌軒公子與妾身之間並無其它。”
平樂王眼中逐漸卷出幾許凌厲,“怎麼,愛妃瞧不上他?”
葉嫤抬頭掃他一眼,知此人心性不定,待暗自思量一番,終是主動在他面前跪下,低沉道:“妾身,是王爺的妃,自不會瞧上其他人。”
“愛妃這話倒是好聽,本王極是喜歡。只可惜,愛妃也不是瞧上本王才嫁給本王,愛妃心頭真正的人,至始至終,怕是隻有許明淵一個。本王與楚凌軒,都入不得你眼,只是,本王得不到你的心,卻綁住了你這個人,呵。”
他慢悠悠的道了話,聽不出什麼情緒來,但話語內容絕非良善,頗有幾分夾槍帶棍之意。
葉嫤心口一沉,知事態有些嚴重,正要解釋,平樂王卻突然道:“本王突然想聽琴了,愛妃為本王撫琴吧。就撫那首……相思曲。”
葉嫤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垂頭盯了盯自己仍舊有些彎曲猙獰的手指,沉默半晌,才低沉道:“是。”
說完,主動差門外的人拿琴來。
而後獨自坐定在一旁的矮桌,開始撫琴。
一首相思曲,撫得再無昨日的意境,只是斷續不穩,也只是單調,卻獨獨失了韻味。
且曲子一曲接著一曲的迴圈彈奏,平樂王不說停,她自然也未隨意停下。
待得許久,她扭曲指尖的皮肉早已被根根琴絃割破,琴絃與琴板上也已是鮮血斑駁,則是這時,平樂王終於出聲,“出去。”
短促的二字,無溫無情,但卻突然帶著風霜之氣。
葉嫤不敢耽擱,頓時收指起身,垂頭朝他恭敬一拜,轉身要走。
卻是這時,平樂王突然問:“寧願指頭破裂鮮血淋漓,也不願在本王面前告饒?就如上次在汴京之夜,寧願對蘇晏求救也不願對本王求救?從始至終,你都是將本王當做殺人不眨眼的冷血魔頭,是吧?”
葉嫤怔了一下,沒料到他會這般說,待沉默一會兒,便扭頭朝他道:“難道,王爺是想妾身對你求饒,或者示弱?”
平樂王落在她面上的目光驟然一深。
葉嫤勾唇自嘲的笑笑,轉身朝平樂王跪了下來,“妾身並非能人,心思也非縝密,妾身猜不透王爺心思,是以,只能卑微以對。妾身只是想努力的活著罷了,如是而已,妾身不對王爺求饒,是因王爺不會饒過妾身,如此,求王爺只會讓王爺心煩,且無用處,妾身便選擇不求。再者,今日妾身不知王爺為何生氣,或許是與許明淵和楚凌軒有關,妾身與許明淵已是情斷,如今與許明淵也已成仇人,是以,妾身對他再無半點留念,妾身對楚凌軒,也無心思,最初與其接觸,不過是有意與他合作,僅此而已。妾身嫁給王爺,也的確是沖喜而來,與王爺也無感情,但妾身記得妾身的身份,既是身為王爺的妃,在王爺不曾主動休妾身之前,妾身絕不會水性楊花,另投新歡。”
冗長的一席話,她說得極為認真,也算是委婉的在滅平樂王的火,更也算是在明哲保身的表忠誠。
平樂王雖是不喜她,但也絕對是個內心極為驕傲之人,是以,今日楚凌軒爬牆來找她,又是問平樂王何時休她,無疑是讓平樂王心生不暢。
更何況,平樂王此人還極其多疑,她今日若不將這些話說清楚,沒準兒平樂王下一刻便會以為她對許明淵舊情難了,覺得她以後極可能會背叛他。
“你從來都不在本王面前求饒,怎知求饒無用?”待得半晌,平樂王終於斂卻了面上的冷意,勾唇朝葉嫤譏誚的笑。
這人變臉色就跟變戲法一樣,性情如此不定,當真像極了一頭隨時都能突然竄出來咬人的猛獸,讓人防不勝防,疲於應對。
葉嫤斂神一番,仔細將他這話的意思揣度,緩道:“若王爺能允許妾身在你面前告饒,妾身倒是求之不得。”
“所謂告饒,自當不是以虛假圓滑的嘴臉來告饒。本王這人啊,見不得虛偽,愛妃一直在本王面前圓滑應付,雖行事完美,但終究虛浮表面,本王容易看膩。或許,待愛妃什麼時候願意在本王面前卸下防備,真心實意在本王面前求饒,那時候,本王許是會考慮考慮放你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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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葉嫤倒是不敢信他這話。
只道是哪種程度才是所謂的真心實意?哪種事態之下才可出言告饒?
再者,在他面前若連最基本的防備之心都得全部卸下,如此,她葉嫤怕是也會活不成了,畢竟啊,這人也是喜歡在言笑晏晏裡便突然傷人殺人的呢。
心思至此,一道道冷諷之意漫上心頭。
只是葉嫤也沒當著他的面表露出任何戲謔諷刺之意,反而是極為認真的朝平樂王點頭道:“王爺的話,妾身記下了,多謝王爺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