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嫤有些無奈,“妾身自然是說得出好話來的。只要王爺樂意聽,妾身每日都可將王爺贊上一遍。畢竟,王爺雖聲名不善,但卻著實丰神俊朗,儒雅風華,當初在汴京之際,不就將柳楚楚迷得神魂顛倒麼。”
說著,見平樂王眼神越發起伏,葉嫤適可而止,咧嘴朝他笑笑,“王爺莫惱,一首相思寄情之曲,妾身先送給王爺。”
嗓音落下,便開始舉簫而吹。
她其實不精於簫,不過是以前隨著許明淵學了一點而已,會的曲子也不多,但這首相思之曲,她則是滾瓜爛熟。
遙想當初許明淵才華兼備,頗得京都女兒的喜愛與追逐,他乃汾陽王府世子,身份尊貴,縱是與她葉嫤相愛,但自然也不是每日都會來葉府與她見面,是以,當時愛得深沉,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許明淵身上,一日不見便會如隔三秋,這首相思曲,自然成了她每次思念許明淵時必彈必吹的曲子。
卻不料這回,她吹的相思曲,不是寄情許明淵,而是為這平樂王寄情。
只可惜,明明如月,何時可掇。平樂王不可一世,但在情字方面也不過是個可憐人。
心思至此,便也越發用心的為他吹奏了此曲。
待得一曲完畢,本以為平樂王會有所感慨,不料他面色仍無半許波瀾,開口便道:“繼續。”
葉嫤怔了一下,這麼相思委婉的曲子,他竟是聽不出辦點感覺來?莫不是當真是石頭做的,對曲子之類的風雅之物並無半分欣賞的能力?
葉嫤有些愕然,斂神一番,再度吹奏。
卻是不久,曲子剛剛過半,頭頂突然有細微的踩踏聲響起。
她面色陡變,正要下意識將短簫放下,平樂王沙啞的嗓音適時揚來,“繼續吹!”
葉嫤強行按捺心緒,繼續吹奏,頭頂輕微的踩踏聲突然止在了平樂王床榻的上空,她當即抬眼朝頭頂望去,曲子也驀地吹亂了半拍,卻是這時,屋外也突然有凌亂腳步聲響起,隨之而來的,便是府中小廝焦急驚惶的吼叫,“有刺客,抓刺客!”
瞬時,屋頂再度響起踩踏聲,聲音迅速離遠。
小廝們的腳步聲與吼叫聲也越來越遠。
半晌後,周遭終於安靜了下來,葉嫤也緩緩停了簫聲,目光朝平樂王落去,沉默片刻,低道:“太子昨夜在牢中未能殺了王爺,今夜便差人來行刺了?”
平樂王勾唇笑笑,“本王的命,那人尚且不曾真正放於眼裡。不過是想引蛇出洞,看看陳將軍是否會冒險前來探望本王罷了,順便,也看看本王昨夜受過重創之後,精神與心態如何,呵,若是本王萎靡不振,悲慼入骨,那人該是最高興的。畢竟,要殺一個太后寵愛的皇嗣,可不是那般容易,但若皇嗣變為了萎靡不振的廢人,自然不必在意。”
葉嫤心頭全然通明。
平樂王深得太后喜愛,太子的確不敢明著動手,雖也曾暗地裡差人刺殺過平樂王,但終究是次次都被平樂王恰到好處的躲過,此法不通,是以,太子便想對平樂王攻心了。
一旦平樂王雙腿廢了,一旦平樂王精神崩潰了,平樂王對他,將再無威脅。
葉嫤深吸了一口氣,低沉道:“宮中皇嗣不少,為何太子獨獨喜歡針對王爺一人?”
平樂王勾唇冷笑,“宮中皇嗣的確不少,但大多沒什麼強硬的後臺,不過都是些軟柿子罷了,捏不捏都無所謂了。但本王不同。本王獨得皇祖母的寵,且當初皇祖父逝世後,本王的父皇才十二有餘,父皇能坐穩皇位,皆靠皇祖母扶持,如此長年累月之下,皇祖母在大昭威信尚存,便是多年不問世事,只要她說一句話,朝堂臣子無一不遵,便是父皇,也奈何不得。”
說著,嗓音一挑,“如此一來,太后對本王的寵,就成了利弊參半之事,雖能護本王,也能殺本王。”
葉嫤心思層層的起伏,不說話。
太后威儀太大,又獨寵平樂王一人,的確容易出問題。只要皇帝一日要聽太后的話,皇后與太子雖不至於將聲名狼藉的平樂王視為不得不除的眼中釘,但終究會如骨鯁在喉,絕對也不會讓平樂王青雲直上。
“皇族之中,果然水深火熱,暗潮洶湧。”
葉嫤默了一會兒,才低沉出聲。
“怎麼,愛妃怕了?”平樂王眼角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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