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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落下,他終於是極緩極慢的掀了眼,但他眼中卻是深邃如潭,無波無瀾,竟是極為難得的沒有摻雜半點的情緒。
都傷成這般模樣了,竟也能如此鎮定,不吼不惱,不顫不抖,他的忍耐力也是無人能及的。
“那些人打你了?”葉嫤低沉沉的問。
平樂王不說話,目光雖是凝著她,但卻又像是看透了她,眼中並無太多焦距,不曾回神。
葉嫤嘆息一聲。
如今她與平樂王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就憑此番平樂王捱打之後還有命在,便證明皇后太子等人並不敢真正打死平樂王,但若平樂王在牢中自己失血而亡,皇后與太子怕是會樂得其所,極是高興了。
如此,她又怎能讓太子皇后等人得逞呢?
她垂眸朝平樂王身上掃了一眼,發現平樂王腿上的白袍鮮血覆蓋,衣袍也已破破爛爛,彷彿受過刑。
“王爺,事情緊急,妾身得罪了。”
她眉頭一皺,當即朝平樂王道了一句,也不管他聽沒聽進去,當即抬手將他的長袍掀開,而後分毫不顧男女之別的剝下他的褲腿,才見平樂王雙腿極其的瘦削,但就是這般瘦削的兩條腿上,竟是被鮮血淋漓的鞭痕覆蓋。
那些鞭痕就像是一根根長蛇似的緊貼在他的腿上,縱橫交錯,皮開肉綻。
她渾身一顫,倒吸了一口冷氣,隨即將袖袍中的兩隻藥瓶掏出來,此際也顧不得這瓷瓶中丹藥的療效是否對傷口有用了,僅是兩手微顫的將丹藥碾碎並小心翼翼敷在平樂王的腿上。
待得一切完畢,兩隻瓶中的丹藥已被她用盡。
她著實心疼,心疼她的丹藥。這兩瓶丹藥,其一是蘇晏花燈節時所贈,其一是平樂王從柳神醫那裡為她討的,她一直放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這時候竟全部用在了平樂王身上。
只是說來也是奇怪,這兩瓶藥都不是真正的金瘡藥,但一敷在平樂王的傷口處,他的傷口竟是詭異的不再流血了,葉嫤怔了怔,待回神過來,心頭也逐漸釋然。
不流血便好,一旦止不住血,平樂王就當真必死無疑了。
她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王爺覺得怎麼樣了?可還有哪裡受傷?且快些說,我這會兒還能從你傷口勻出一些藥來塗抹其餘傷口。”
平樂王空洞的雙眼這才稍稍回神過來,這回卻是滿目焦距的將她凝著,一言不發。
他眉頭的緊皺全然鬆懈,臉上也再無隱忍之色,除了面色稍稍有些蒼白外,從他的表情倒是看不出任何痛楚來。
“雙腿已折,是大傷。”
他開口便是這話。
葉嫤驚了一下,強行按捺心神,“王爺是說,他們不止鞭打了你的腿,還折斷了你的腿骨?”話到後面,她嗓音也抑制不住的發緊。
平樂王突然咧嘴笑了,嘴角竟也有少許的鮮血溢位,漫不經心的道:“即便不能殺了本王,也抓不住本王把柄,自然也能將本王變為廢人。呵,天下之大,百年之中都無殘廢之人登得大統,他們,是要徹底以這等法子毀了本王。”
葉嫤滿目複雜的將他凝了一會兒,隨即轉眸戒備的朝牢房外掃了掃,這才回頭朝平樂王望來,稍稍壓低了嗓音,“王爺放心,柳神醫不是也來京都了嗎,他與蘇大夫都會將王爺治好的。”
平樂王滿目沉寂,不說話了,僅是稍稍合了眼,似是累了。
葉嫤也不再多言,僅是將他已是破爛的褻褲重新穿上,又猶豫一番,將身上的外裙褪下為他蓋好。
他一直合著眼,但卻開口低啞的問:“你為何要對本王好?”
葉嫤怔了一下,不說話。
他是聰明人,自然是知曉她為何要對他好的,是以她沒必要再在他如此狼狽之際再說出潑他冷水的話來。
奈何,她心頭極為難得的仁義了一把,但平樂王的嘴裡卻永遠都吐不出好話來,更也不會真正的感激她。
“別對本王太好,日後總有你失望的時候。本王這人,不喜欠人,只喜威脅人,你膽敢在本王身上費心思,日後定容易跌落火坑,粉身碎骨。”
僅是片刻,他再度低啞道話。
整個人明明破敗之至,卻仍能鎮定的說出威脅人的話來。
葉嫤嘆息一聲,“王爺的心是石頭做的,妾身自然理解。只是,妾身對王爺並未費什麼心思,不過是不想見王爺死了罷了,要不然,王爺沒了命,妾身豈還有活頭?是以,王爺也不必在妾身面前自戀,你我之間,也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妾身不會愛上王爺,王爺儘管放心便是。”
這話一出,平樂王頓時掀開了眼,本是平靜的雙眼竟卷出了風雲起伏之色。
葉嫤眼角一挑,“妾身說錯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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