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嫤眼角一挑,轉身便走。
蘇晏怔了一下,以為葉嫤是放棄了,不料葉嫤抬腳便朝客房的院門行去,有意是要離開這小院。
“王妃去哪兒?”蘇晏下意識的問。
葉嫤不答,僅是一路往前,她本意是要親自去找楚凌軒要酒,她昨夜幫了他那麼大的忙,楚凌軒自然該好生孝敬孝敬她,未料剛走出不遠,竟恰到好處與楚凌軒遇個正著。
今日,楚凌軒穿得滿身周正,墨髮也梳得一絲不苟,臉上笑容洋溢,似是心情正好。
他手中正捧著一隻金雕的錦盒,身邊也無任何小廝跟隨,待瞧見葉嫤後,便笑盈盈的加快步伐朝葉嫤靠近。
葉嫤一瞧他這樣子便知曉他昨夜之事成了,不由停下腳來,淡聲道:“看來,你那若溪表妹昨夜是收下你的鴛鴦鎖了。”
楚凌軒笑得得意,“那可不!花燈節上的鴛鴦鎖,表妹都盼了好多年了,小爺昨夜送給表妹,表妹就用紅繩穿著將鎖戴在脖子上了。”
葉嫤下意識朝楚凌軒脖子掃去,楚凌軒頓時會意過來,繼續道:“你別瞧了,小爺那隻鴛鴦鎖也送給表妹了。表妹說好事成雙,好物成對,這樣寓意才好。”
葉嫤眼角抽了一下,“你將兩隻鎖都送給你表妹了?”
“那可不。表妹可高興了。”
葉嫤忍不住抬手捂了捂胸口,乾咳一聲,“凌軒公子真是大方。”
只聽過鴛鴦之物一人一隻,哪有兩隻鴛鴦鎖還一併要去的,蘇若溪如此之舉,無疑是沒想過要和楚凌軒一人一隻鴛鴦鎖,指不準就將本該屬於楚凌軒的那隻鴛鴦鎖拿去送心上人了。
虧得這楚凌軒還滿臉高興得瑟,卻不知被人當成傻子玩了一回。
她心如明鏡,也不打算潑楚凌軒冷水,僅是斂神一番後便朝楚凌軒要酒。
楚凌軒心情極好,“等小爺從平樂王屋中出來後,便差人為你送酒來。”
說完,便繼續往前。
葉嫤轉身朝他跟來,“你去見平樂王作何?”
“柳神醫不是在平樂王屋中麼,小爺要去給柳神醫送禮。小爺的額頭還掛著疤呢,柳神醫肯定是有法子為小爺祛除的。”
葉嫤神色微動,不多言,只道是柳神醫對楚凌軒可是沒什麼好印象呢,楚凌軒此番過去,怕是得不到什麼好果子吃。
待回得客房後,葉嫤便坐定在窗邊休息,則是不久後,果然見得楚凌軒被柳神醫親自從平樂王的屋中趕了出來。
楚凌軒顏面盡失,惱得不輕,性子一時沒控制住,便跳起來指著柳神醫的鼻子罵。
柳神醫氣得將楚凌軒來時捧著的那隻錦盒一把朝楚凌軒砸去,雖未砸中楚凌軒的身子,但錦盒頓時落地跌開,一張畫卷順勢從錦盒內滾了出來,葉嫤順勢朝那畫卷一掃,只見畫卷上正繪著男女二人,皆是未著半縷,姿勢也難以形容的親近,當真是一副活脫脫的春光圖。
葉嫤驚得口水嗆了喉嚨,咳嗽不止。
楚凌軒還不服氣的在外叫囂,“你這老頭兒當真是不識好!小爺見你一個老頭兒孤獨生活多年,想送你張畫解解饞,你竟不識好歹的丟了,你就打一輩子光混吧,活該你沒女人伺候。”
柳神醫氣得鬍子都快吹歪了,輪著拳頭踉蹌的跑過去朝楚凌軒追打。
待他二人徹底跑遠,院內才終於清靜下來,平樂王屋中的琴聲卻不再柔膩,反而是風雅平和,頗有幾分曲高和寡之勢。
葉嫤怔了一下,抬眸順著平樂王那開啟的屋門望去,正好瞧得平樂王正坐於矮桌旁撫琴,坐在他身邊的柳楚楚聽得如痴如醉。
這腹黑之人也會撫出如此高妙之琴?
葉嫤有些詫異,心頭忍不住嘖嘖兩聲,而後正要將目光挪開,不料平樂王突然抬頭朝她望來,那雙深邃帶笑的眼就這麼恰到好處的對上了她。
接下來兩日,柳神醫皆會陪柳楚楚來平樂王住處。
楚凌軒每日也會不死心的來這裡尋柳神醫罵架。
兩日內,院子依舊是雞飛狗跳,好不熱鬧,而平樂王也一改常態的不曾召見葉嫤,似如忘了她一般。
葉嫤樂得輕鬆,閒暇在屋中煮茶,偶爾與蘇晏閒聊兩句,日子極為難得的恣意。
卻待第三日,平樂王便下令整裝出發,開始回京。
只是,此番回程卻是兵分三路,蘇晏領著幾車行禮與眾多兵衛最先出發,三個時辰之後,柳楚楚柳神醫以及陳將軍等人再度出發,而待這日黃昏之際,平樂王才喚著葉嫤單獨離開。
一路上,葉嫤與平樂王走的是水路,身邊僅有一名撐船的兵衛,再無其它。
葉嫤不喜與平樂王在船篷內對坐,大多時候僅是坐在船尾看水,第一日,平樂王任由她去,不曾太過理她,只是待第二日時,平樂王極為難得的出了船篷,自然而然的與她並排著坐定在了船尾,勾唇笑笑,“愛妃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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