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已至,葉歸根,可劉燕青卻連自己的‘根’在哪裡都不知道,就因為拳頭不夠硬?知道了自己的根在哪就要回去,然後會給那裡的親人帶去災劫?
想到這,劉燕青心中惆悵不已,當初習拳之前,馮爺爺說的那些話還‘歷歷在目’。
一陣秋風吹過,雲霧散開,城門樓牌匾上的龍騰鳳集四個字清晰無比。
劉燕青輕笑一聲:“龍原來是騰鳳集啊。”
馮世才抬頭看了一眼,笑著搖了搖頭:“龍騰鳳集,王業興盛,英雄會合,只准了後面四個字,前面四個字我吶,我看懸。”
“怎麼說?”
馮世才笑道:“沒說法,就是看不上這一代的大梁。”
劉燕青哦了一聲,沒來由的想起了一句天涼好個秋哇。
一老一小慢慢悠悠入城,好在許瞎子家的店鋪開門開得早,早早的就能買到新出爐的醬牛肉,然後又繞了一大圈打了壺新酒。
本想就此回頭往家走去,卻被馮世才引著往縣衙的方向走去。
劉燕青很是不解,但也沒說什麼,只是默默跟在後面。
最初的衙門是由牙門演變而來,猛獸的尖牙向來都是武力的象徵,而大梁國內的守城武將都住在衙門裡。
起初劉燕青還在想為啥要讓他出來買醬牛肉,現在他知道了,來衙門裡‘消遣’?
雖然不知道自家的根底,但是向來聰明的他從一些蛛絲馬跡上也能看出自家根底很厚,至於有多厚,劉燕青就不敢想了。
就憑當初龍頭鎮還沒搬遷時,劉良雲的一句話就能讓龍頭鎮舉鎮搬遷,憑藉這個,劉燕青就能猜出自家這個二舅本事不小,現如今又馮世才直接領著往這大梁第二大城內的衙門走去,劉燕青心中的猜想就越發肯定,同時他又有些懊悔,當初就怎麼沒答應跟二舅出去走走呢。
當劉燕青踏入衙門的範圍以後,明顯感受到了一股壓抑感,這種感覺就好像整個人浸泡在濃稠的液體裡,抬手抬腳都受到很大的牽制。
這裡面有高手,這是劉燕青的第一感覺,有多高?那肯定沒身邊這位爺爺高才對。
至於為什麼還要帶酒肉來,劉燕青粗略的想了想,無非是這裡邊有數人,再或者有事想拜託一二?正所謂朝中有人好辦事嘛。
至於是什麼事,那就不是劉燕青一時半會能想清楚的了。
大梁歷來都是以正北方為尊,歷代皇帝的宮殿都是在泰安城中的正北方,所以在大魏改朝換代以後,所有的城鎮內部道路為了遷就十字形的大道,尤其是為了避開最為尊貴的正北方位,衙門的位置一般都會往東偏移一丁點。
自從大魏國改朝換代以後,推行了諸多利國利民的法案,其中最重要的三點是廢井田,重農桑,獎軍功,這也使得大梁百姓的群體性極強,百姓如此,建築也是如此。
下滇城中的衙門就在東北方位,一對寫有:法行無親令行無故,賞疑唯輕罰疑唯重的楹聯懸掛於硃紅色的大門兩旁。
此外就是兩尊比人還要高的石獅子坐落在門前,眼神犀利,巍峨堂皇,石獅子口中還含著一個圓滾滾的石球,也不知是如何雕琢出來的。
就在劉燕青不知該如何做時,馮世才淡淡開口說道:“荀從先,老夫有一事相求。”
衙門後邊是由幾十個院落組接在一起,其中正中央的一座小院裡,有一人正躺在屋內搖椅上歇息,懷中還捧著一壺酒。
忽然有一道人聲傳來。
荀從先一個機靈,從睡夢中醒來,聞言後有些驚疑道:“前輩怎麼來這了。”
不管其他,荀從先匆忙披了件衣衫,邊走邊整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