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頂房,馮世才坐在上桌,左右分別坐著荀從先和徐少峰。
下人們將一盤盤佳餚端上桌,三人也都開飲。
過了十五年閒雲野鶴般的平淡日子,馮世才對如今的大梁那叫一個不諳世事,所以也就問了一些關於大梁方面的事情。
向來大大咧咧的荀從先也沒想其他,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了個遍。
把近年來國師易天均的所作所為都說了個通透,不管是不是隱秘,荀從先都說了一籮筐。
知道的,三人關係一般,不知道的,還以為三人是官場至交嘞。
只是說道那黑衣人時,屋內氣氛有些凝重。
按道理,相風域作為大梁最堅固的防線之一,是不應該讓hd上的人來到這裡的,可那黑衣人也確確實實是hd上的魔修,且修為極高。
哪怕是塑魂境初期的荀從先也沒能留下那黑衣人,而是將對方重創後,對方使出了一式逃命神通遁水而走。
就是不知,這種修為的黑衣人,在大梁境內會有幾人。
而馮世才的一席話語,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若真是馮世才說的那般,是宮裡有人有意要讓hd上的人來到大梁,那事態的嚴重性就非同尋常了。
尋常百姓人家後院起火都不是小事,更何況是一個偌大家國。
荀從先仰頭喝下一杯酒大聲嚷嚷道:“不管了,管他個鳥的,此事向上頭稟報一聲就是,自會有刑部的人去調查,如今的大梁朝廷裡烏煙瘴氣,後宮發生這種事也不稀奇,若非好友極力勸阻,早就待不下去了,老子早就跑到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去清修了。”
徐少峰不愛喝酒,可上了酒桌,再不愛也得與人推杯換盞,三五杯下肚,話語也就多了,他問道:“據我所知,荀大人先前不是在邊境上呆的好好的嘛?怎麼突然間就被調到下滇城來當個守城都尉了?還讓那姓黃的騎在脖子上拉屎撒尿?”
荀從先與徐少峰碰杯後豪飲一口,嘆了口氣說道:“你小子可真會說話,什麼叫呆的好好的?呆的好好的,那也是十五年前的事了,老子是喜歡那邊的環境,每天吃吃喝喝打打殺殺,多愜意。
但是現在,老子不喜歡那邊的人,跟上早朝那幫人沒啥區別,勾心鬥角的,尤其是新來的佟隆孫,老子尤為看他不順眼,若非有官職在身,家大業大的,老子早想砍了他。
至於調來這下滇城,其實也非我本意,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荀從先眼角撇了一眼馮世才,見對方毫不介意的樣子,他才開口說道:“唉,說到底還是因為十五年前那樁事在我心頭縈繞不去。
身為武將出身的我,必然覺得一個將軍就是要帶兵打仗,身先士卒,或是凱旋而歸,或是馬革裹屍,可一個將軍,死在陰險小人的口中算哪門子事?”
馮世才小酌了一口杯中酒:“繼續說。”
荀從先丟掉手中杯子,拿起酒壺狠狠灌了一口,有些痛心疾首的說道:“三萬龍騎軍啊,就這麼躺在拒南關外的葫蘆口裡,他們可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不該這麼死的。”
一聽這話,徐少峰頓時有種天塌的感覺,他連忙說道:“荀大人,這話可不能隨便說的,當初不是說還有數百人生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