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之地窮山惡水風沙漫天,多是粗糙漢子,像應紀昌這種比較耐看的臉龐少之又少,若是以十文錢作為標準的話,應紀昌在外邊也有個六七文上下。
可李如初不在乎這個,她也不看對面坐著誰,只是一手打傘一手吃飯。
應紀昌落座後招呼了一聲店小二,也只是隨意點了兩個小菜沒點酒。
可店老闆卻是很懂事的讓店小二端一壺店裡最好的酒去。
應紀昌點菜隨意,可上菜卻不敢那般隨意。
原先酒館裡吃飯喝酒的漢子們紛紛挪了挪屁股,雖不像外邊那些百姓一樣跪地拜見,可挪位置已經是對對方的尊敬了。
跟隨應紀昌而來的另外三人騎在馬上停在酒館外邊,在他們看來,只要二當家的出手,那小娘們必是囊中之物,說不定大當家的玩膩了以後還能有他們點甜頭嚐嚐。
應紀昌償了口菜隨口問了句:“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孤身闖入這‘黑燈瞎火’之地,就不怕被人開條子?”
開條子是當地的黑話,意思就是被販賣。
不過像李如初這麼嬌滴滴的小娘子,他們可不捨得賣給別人。
李如初沒有搭話繼續吃自己的飯菜。
應紀昌見對方沒行動,他也不敢貿然出手,這裡是什麼地方他心裡最清楚不過。
風沙鎮距離最外圍已有八百餘里,途中要經過十數個小鎮,而這意味著什麼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一個嬌滴滴的美娘子能安然走過八百里險地而且身上沒有半點風塵的樣子,光是這一點就不得不讓人重視。
兩人就這麼各自吃著自己點的飯菜,看得旁人也是一頭霧水。
酒館外的三人更是不解,為何裡邊兒一點動靜都沒有,不應該啊。
直到應紀昌吃完自己點的菜,李如初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應紀昌直接了當的說道:“別裝了,知道你是老手,可也別小看了這個地方,有些人你惹不起。”
李如初放下手中的筷子抬頭說道:“殺了幾個凡夫俗子就覺得自己是‘山上人’了?回去告訴沙裡刀,讓他自斷脖頸,你們的日子還能好過點。”
應紀昌微微皺眉,臉色有些繃不住了。
李如初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這些人吶,欺軟怕硬,遇見弱的就往死裡踩,遇見強的能拜就拜,屬實也是那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怕不怕死?怕死的話就回去傳話。噢對了,這句話你要是傳回去的話估計也是個死,那這麼說是你自己來還是我來?”
應紀昌右手搭在劍上,拇指微微用力,長劍出鞘,他冷聲道:“沒別的路可走了?”
酒館內氣氛劍拔弩張。
應紀昌神色凝重。
李如初則一臉淡然,甚至嘴角還微微翹起掛有一絲輕蔑笑意。
正是這一絲笑意讓應紀昌頗為忌憚,其次就是他從對方手中的紅色油紙傘中感受到了一絲絲恐怖的氣息。
與此同時,客棧外邊傳來了一陣馬蹄聲,蹄聲傳來,聲音循序漸近。
跪在地上的人們扭頭看去,大路盡頭十幾匹馬齊頭並進,塵土飛揚。
李如初起身走向酒館外邊,路過應紀昌身邊時,她笑著說了句不為難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