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走向院內空曠的亭子。
馮世才笑容和藹可親,穿著隨意,看著就像鄉野老頭,落座後,馮世才笑問:“少爺想問什麼?”
劉燕青深深撥出一口濁氣,面無表情,目光直視跟前的老人說道:“我問什麼馮爺爺都會回答?”
馮世才微微搖頭:“當年決定跟小姐歸隱時與小姐約法三章,不準告訴你事情的真相,不準談論姑爺小姐的過去,不準教你武術,除此之外,老奴也不想說太多,那樣對少爺反而有害無益。”
劉燕青趴在石桌上,雙手疊在下巴下面,露出一副童真模樣道:“那馮爺爺就說說眼前的事吧。”
“李如初?”
劉燕青眨了眨眼睛。
馮世才捋了捋鬍鬚道:“瞭解的不是很多,也就以前釣魚的時候見過一次面,之後再無交集,至於他們祖孫身上的傷,老奴能看出一二。
剛才檢查祖孫倆身體時發現了一些端倪,她們身上的傷最近的也在一年前,遠的也有些年頭了,應該是小丫頭從小就被人虐待,導致體內多出存有淤血,外表看似沒事,可一旦傷上加傷,新傷疊舊傷同時爆發很有可能危及生命,可她體內又有一股外來的氣血之力為小丫頭療傷,目的就是不想讓小丫頭就此死去,還能繼續折磨她,可見那人心腸之歹毒。
試想一下,一個想殺你,卻又不想讓你死,傷你一次又救你一次的人,對你的恨有多深?”
聽完馮世才的話後,劉燕青深吸一口氣,他實在是想象不到,一個年僅十來歲的丫頭哪裡來的這麼大仇恨。
可仔細一想,劉燕青想到了李如初的父輩,可即便是父輩們的仇恨遺留至今,大可以殺了一了百了,為何要對一個老人小孩用這麼殘忍的手段。
劉燕青繼續問道:“馮爺爺憑藉她們身上的傷勢來看,能否看出傷人者的武功路數?從而分析出對方的門派身份?”
馮世才搖搖頭:“沒什麼路數可言,純粹的就是揮拳洩憤而已。”
劉燕青眼神瞬間冰冷,可最後也只是嘆了口氣:“怪不得李如初平日裡總是冷冰冰的,如果沒有她奶奶的話,李如初都不想活在這世上了吧。”
劉燕青想起了李如初說過的話: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究竟是遭受了多少苦難才說得出這種話,才能擁有那麼一雙冷冰冰的眸子。
馮世才敲了敲石桌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小丫頭對你們冷冰冰的原因是不想與你們產生太多的羈絆,也不想讓你遭受無妄之災呢?
或者說,如果少爺和她身份置換一下,少爺又會如何?明知打不過,是不是也會衝上去送死?還是說今日委曲求全,明日翻身做主?”
劉燕青臉色逐漸難看。
馮世才笑著說道:“少爺始終要記住一句話,事事之所以事與願違,是因為你能力不夠。”
劉燕青抬起好看的雙眼皮,眼神緊緊盯著坐在對面的和藹老頭,所有的結果都在劉燕青腦海中過了一遍,最終他嘆了口氣說道:“那馮爺爺還是跟我說說二舅吧。”
馮世才閉口不言,只是微微搖頭,在劉燕青不解的神色中,他說了一句話就轉身離去。
“小少爺離二公子遠點。”
劉燕青看著遠去的身影皺眉不已,這句話很有意思,而且意思很大。
他想了想,從最開始見到二舅的第一面覺得他是個知禮的有錢人,之後看二舅和孃親的對話,話裡話間滿是寵溺,那時候的他覺得二舅是孃親最親最近的人了,最後的最後,他想起了二舅對他爹評價時的表情,意味深長。
可馮爺爺為什麼要說那句話?
眼前李如初的事就已經讓他頭大如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