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慫恿之人,也囁了一下,只下一刻,還頂嘴:“我哪兒有啥用心,就是大娘子做錯了,提個醒兒。這也有錯?
這要是錯了,大娘子你打死我好了。”
連鳳丫面色清淡地望著那人臉上,驀地唇一勾,“行,依你的意思吧。”
她話落,那人有些糊塗:“啥?”
她好心又解釋了一下:“我說,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
話落時,叫了謝九刀來:“給我打折他的腿,賣給戲園子去。”
那人一聽那話,臉色就白了。
謝九刀不由分說,果斷一腳抬起,便踹斷了那人的腿,頓時,哀嚎聲起。
張二魚在一旁說:“小的聽安九爺說,他家中還缺一個刷馬桶的。”
連鳳丫抬眸,讚賞地望一眼張二魚:“那就與九爺說一聲,說我手上恰好有個剛剛適合的人手,他老人家要是瞧得上眼,儘管拿去。”
又問張二魚:“他的賣身契吶?拿去給九爺吧。”
張二魚應是。
那地上抱著腿哀嚎的人,卻是沒有人心疼……再傻也看明白了,這人就是故意慫恿大家夥兒。
看著這人的慘狀,那些差點兒就被慫恿的人,各個恨死他,要不是大娘子及時處置這個人,他們可就真上了這人當了。
那此刻,斷了腿的,可有他們一份。
好好的莊子上的活兒不幹,去刷馬桶,誰願意?
再說,莊子是新建的,啥都有,就是他們這樣簽下賣身契的人,住的也是四人一個屋,可比從前住破廟睡大街好得不知多少了。
還有拖家帶口的一家子,能分到一間大屋子,穿得也是乾乾淨淨厚實的衣裳,吃得也是尋常人家的飯食,
試問天下當人僕役的,有他們這樣好的待遇麼。
那人被強行拽上牛車,拉走了。
剛剛動盪的人心,漸漸平復下來,連鳳丫又讓人把那些處理好的竹竿子,順著壟邊挖開的小凹槽埋進去三分之一的竹竿子。
這次沒人再敢亂人心了。
等著活兒昨晚時,她才對著眾人,指著那順著壟邊埋下去的一根根竹竿子,解釋道:
“這竹竿子,是用來引水的。
田地收拾妥了,正好開春天暖了,莊稼能夠種進去,到時候用水就靠這竹竿子,水從源頭上引來,順著竹竿子,竹竿子上那些棟孔就能夠灑水到田地裡。
這便省卻大家夥兒從河邊挑水到田地裡的功夫了。”
她一句一句,解釋得十分仔細,倒也不嫌嘮叨,只是解釋完那竹竿子用途之後,眾人再也沒有心中有所埋怨的了。
夜深人靜時
一個屋子的舍友,還在說著睡前的小話:“你說咱,嘴裡不說,心裡也埋怨那酒娘子,讓咱幹不著用的活計。
可人家酒娘子,那是為咱考慮,這竹竿子處理起來是費勁兒,可日後卻省事啊。”
“哎……難怪人家小小年紀能夠當事。我瞧,咱以後,就鐵了心好好跟著這東家。
她先前說的跟著她,吃飽穿暖孩子還能讀書。我還不信,覺得她誇大口。
今兒啊,我有些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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