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九刀微微蹙眉,牛眼也掃了一眼那人群中的連家三個女子,順帶瞧了一把周遭的人。
這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他倒是並不擔心自己跟前兒那女子,要比心計,這大娘子三言兩語就能給人挖坑,而他謝九刀唯一要做的就是,負責埋坑。
任憑那些個譏諷刺耳的話,連鳳丫只是清風朗月一般,抬腳繼續走,謝九刀緊隨其後。
丁痦子越發著急,“酒娘子,你這是幹甚啊!吃點虧又如何咧!”卻見那女子鐵了心地轉身離去,一點兒回頭的餘地都沒有,急的連連看老喬:
“喬老!你愣著做甚!”
身後,三彩賭坊守門的幾個瘦皮猴,也急了,心裡火急火燎的,沒誰比他們更著急的了。
給陸爺打下手,自然賭坊裡的夥計都知曉,他們的陸爺為了這小娘皮,氣怒交加,更是費了好大力氣,才把這整日裡閉門不出的小娘皮逼出來。
他們也不過就是趁機想要在陸爺面前得個好,今兒在這大庭廣眾下,好好教訓一下這得罪了陸爺的小娘皮。
不過就是下個跪,一沒打,二沒受罪,咋滴一個小娘皮,氣性這麼大,比他們哥兒幾個男的還要大。
不行,不能這麼放她離開,不然的話,陸爺那裡他們哥兒幾個怎麼交代!
為首那個守門的,眼中一陣毒辣,“臭丫頭,你當這裡,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哥兒幾個,攔住她!”
幾個人衝了出去,連鳳丫身後,謝九刀猛地伸出一拳,狠狠砸向一個正準備抓住連鳳丫的瘦皮猴。
“好啊!敢在三彩賭坊鬧事!”賭坊裡,豁然跑出來一群打手,各個凶神惡煞:“我看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圍觀之人,一看這架勢,各個退避三舍,躲開連鳳丫,淮安酒行商會的那群人更是裝作與他們無關。
那一眼,她僅僅只是嘴角一絲輕笑,連鳳丫活兩世,心中太清楚,人人各掃門前雪,這是人情常態,只是……可惜了,他們所想,今日註定不能實現。
三彩賭坊和謝九刀打作一團,她今日僅僅只是帶了謝九刀出門,那個一笑滿嘴大黃牙的江老爺子想來湊熱鬧,她沒讓。
身後,不時有人飛出去,有人哐啷被砸在雪地裡,濺起一地白皚皚的雪粒。
別說,還有幾分美感,她眼中一絲冷意,嘴角壞笑……若是能夠再灑上一行鮮豔欲滴的滾熱鮮紅血液,似乎……更美了?
她往前踱步而去,謝九刀在後收拾那些紛紛擁擁衝過來的人,身後的世界,狼藉遍佈,她腳下的每一步,卻走得極為輕快,無人敢攔。
一、二、三……心中默默數,就看那位陸爺能夠忍到什麼時候。
“酒娘子!慢走一步!”身後,一道男音高昂響起,前面,素衣的女子,唇瓣悄然露出一抹笑……終於出來了!
千方百計的逼著她敞開家門,從家裡那個小院子走出來,倒是難為了那位陸爺費了這麼大的力氣。
來而不往非禮也,她也來逼一逼這個始作俑者的陸爺。
一轉身,禮貌一句:
“陸爺?”
“酒娘子來了,你們幾個怎麼沒有通報?”陸爺站在三彩賭坊的牌匾下,繃著臉,對左右呵斥著,轉頭對那素衣的連鳳丫道:
“總算是見到酒娘子本人了,
酒娘子,你可真是難相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