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話一出,連鳳丫嘴角掛著一絲別樣意味的笑,不說話了,只那一張臉上,含笑平和,
那一雙罩子,嵌在那張平凡的臉上,越發顯得如洗澈亮,倒給那張不太起眼的臉,增設了幾分別樣色彩。
那眼有神生動,婉轉流連間,把這眾生百相,依依看在了眼底。
“酒娘子!這事兒不是這麼辦的,你總得給大家夥兒一個說法。”老喬領了頭,在場眾人,論資產,他身價不是最高,
但論輩分,這裡他卻可以說的上話。
“要說法?”連鳳丫淺笑而問,見院中眾生相,忽地勾唇,鏗鏘喝一聲:
“行!”
這一聲響,鏗鏘果斷,竟沒絲毫遲疑,“砸了多少東西,損失了多少銀錢,三日之內,讓各家都送來個明細,我連鳳丫一分不差,照賠不誤。”
院中人,頓時鬆一口氣……這損失的,總算有人填補,不用他們白白虧了銀錢。
眾人偷樂著,人群中,卻有個不起眼的臉色變了變,那賊鼠綠豆小眼,咕嚕咕嚕轉幾圈,分明憋了壞。
“既然酒娘子給了說法,大家夥兒散去吧,散去吧,該做甚做甚去。”老喬既然是領著這個頭來的,這會兒自然也要招呼著散場。
正當眾人準備紛紛告辭時候,那人群堆中,突然一道尖細的聲音,想了起來,初聞那聲音十分的刺耳:
“不行不行!酒娘子只賠錢,怎麼可以?”
這聲音突然冒出頭來,許多雙眼睛,都有些詫異的朝著那人看了過去,“丁痦子,酒娘子都給了說法了,怎麼就不不行?”
那人群中的,正是個矮小個子,尖嘴猴腮,八字鬍邊,還長一顆痦子,姓丁,旁人就稱他丁痦子。
丁痦子家裡也是做著酒水生意,可比老喬他們還是差了些,平時這人狡詐多猾頭,小聰明來佔人便宜,
連鳳丫也是聽說過這個人的。
她那日上街,在一個燒餅攤子前耽擱了下,旁邊兩個老嬸子就在說著這丁痦子。
說這丁痦子真不是個東西,耍著法兒剋扣酒水的分量,每次買來當時都是足金足兩的,回家再以稱量,嘿,好傢伙,缺斤少兩吶。
都罵這丁痦子是鐵公雞來著,連鳳丫只當是一個笑話聽過,倒沒有想到,今天還真見到這丁痦子本人了。
“當然不行……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酒娘子這賠償自然是要賠償的。
咱們都是因為酒娘子才被砸了東西,這裡面哪個人家沒有損失?
多多少少可都是損失了的。
所以嘛,我的這個意思是,賠償,那是一定要賠償的。”
“丁痦子,你莫要胡攪蠻纏,酒娘子不是已經承諾,對我等損失作出賠償?”老喬平時就不喜歡這丁痦子,這人小氣愛佔便宜,可不光佔他家客人的便宜。
“老喬,你別擰眉嫌我丁痦子煩。
你先聽聽我的意思,再看我丁痦子說的有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