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事情,糊塗著的時候不去想,事後,卻不會遺漏一點點的蛛絲馬跡。
謝九刀收拾著包裹,又從大都燕都城裡購置了厚實的衣服。
吃食自然也少不了。
“鳳年”兩個字,似乎也再也沒有從大娘子的嘴裡聽到過了。
謝九刀笑著對連鳳丫說:“大娘子,別是夢裡的人。”
那女子只是舉著筷子,一口一口吃著陽春麵,“是,是,夢裡的人。”
說的寡然無味,吃得卻津津有味。
謝九刀耐不住了:“還敢吃陽春麵吶。”吃什麼不好呀。
連鳳丫輕笑了下,側首揚眉,反問謝九刀:“我為什麼不敢吃?”
“這……”這還用說嗎。
可看那桌旁女子毫不避諱的吃著陽春麵,謝九刀心裡說不出的怪異。
這世間,誰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她倒好。
“你說,誰和我有仇?”
謝九刀聞言,呆了下:“誰和你有仇?”
他也想知道啊。
那女子卻彷彿自言自語,根本並不十分需要謝九刀的回答,眸中一抹深沉:
“我初來大都燕京,誰也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誰。
你再跟我說說那個玉樓春吧。”
“啊?”謝九刀輕嘆了一聲,總算弄明白,這女子,就是在秋後算賬,只是不是和他謝九刀,而是那藏在暗處害她的人,粗狂大臉上也沉肅起來:
“玉樓春,情藥中排前三的,特性是中招之人,只有一條活路,那就是必須與人交合。否則,爆體而亡,必死無疑。”
“嗯,”女子輕應了一聲,忽地側首,灼灼望著他:“你會是你吧?”
“怎麼會是我?”謝九刀差點兒沒嚇得一哆嗦。
“說不定,你早就覬覦我的美貌。”
“……”謝九刀徹底臉黑了,美不美貌的,他沒看出來,黑不黑心的,他倒是看出些來……與這女人身邊呆的越久,謝九刀就越有一個認知——連鳳丫這個人,就不是什麼好人。
不是說她為惡,而是說,她敢做的那些事情,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心黑手辣也不為過。
連鳳丫笑了笑,前一刻還開著玩笑,下一刻眼中冷意閃爍:“女人,害我的人,是個女人。”
謝九刀有點跟不上她的節奏,前一刻說著笑鬧的話,下一刻,陰嗖嗖的飆出一句冷冰冰的話來。
“這麼肯定?”他也猜測過,卻又想,如果是女子,那人可還真是歹毒無比了。
“只有女人,才會想要敗壞另一個女人的清白。”連鳳丫面無表情地說著,好似這件事,完全與她無關,她就是個旁觀者一樣的漠不在意:
“謝九刀,我問你,男人殺人,怎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