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沒讀過書,大字不識一個,但這點道理,我還是知道的。
其他且不說,就拿一個家而言。
從前我們大房在連家老宅,過的那個日子,叫做一個憋屈,處處忍讓,還要處處被欺。
而今,總算不用再看連家老宅其他人的臉色過日子。
我家富了,家裡的每個人日子才過得舒坦了。
理兒不都是一樣的嗎?”
謝九刀聞言,一滯,他看著女子平凡的容顏,心中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欽佩,總算能夠明白,京都裡的那個人,對待這尋常女子,有那麼一分不同。
“安九爺那裡,你為何……”
他還是不願意接受那日簡竹樓外看到她,如乞丐一樣卑賤。
一個卑賤如螻蟻,一個為國為民,分明都是同一個人,卻那樣違和!
豈知,這女子卻突然笑著說:
“九刀你都信以為真,那些人就更信以為真。
張潼狡詐如虎,我能夠騙得了他一時,就騙他一時。
安九爺不可能事事都能夠顧全到我。
示弱能夠麻痺張潼那樣的人的話,那就示弱。”
她雖在笑,眼中卻冷了下去:
“示弱,是因為真的弱。我難道高喊著結義大無畏地送死?”
想得美!
那是“正人君子”的結義之流才做的事情!
她可不要名存千古!
謝九刀福至心靈,似突然點撥清醒。
他不是不懂這些,是沒有想到,多少重臣權臣都想不通透,即使想通透了,也不願去委曲求全的事情,區區一個山野女子卻能夠毫不猶豫地去做。
如韓信之流,胯下之辱,知道道理的人不少,真的能夠效仿做到的,世上又有幾個?
隱隱的,謝九刀覺得,也許,某一天,這女子當初曾信誓旦旦承諾過他的——謝九刀,總有一天,我要讓你拆開額頭上的綁布,頂著青花奴印,也不在人前,低人一等。
也許,某一天,真的會有這一天。
隱隱的,謝九刀對這面前面龐平靜的女子,心中起了一層無關男女性別的敬佩。
謝九刀轉身出去,屋裡陷入了黑暗。
謝九刀就住在連鳳丫的隔壁,他的房間,燈火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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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隔壁,房門無聲開啟,房中走出一人,俊美無濤,嘴角緩緩上揚,竟溢位絲絲邪魅。
謝九刀的功夫不淺,他心知無法在謝九刀的眼皮子底下偷聽,不敢輕易靠近,唯恐被察覺。
只是隔壁兩間客房的動靜雖小,卻也還是進了他的眼。
袁雲涼看了一眼,已經陷入黑暗的了連鳳丫的客房,深邃的眸光,又掃到謝九刀燈火長亮的客房。
修長指尖撫過垂落下的黑絲,挽起攏了攏,房門,無聲闔上。
這對主不主,僕不僕的,有意思了。
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