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站出,立刻又有二人向前一步,竟向著還未總角之年的小人兒一拱手,施一禮:“小公子有如此膽魄,吾等慚愧。”
又接二連三有人站出:“小公子那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可見小公子心性堅定,品性高潔,”又轉頭對著堂上的聞老先生一施禮:“先生,吾等被表象迷住雙眼,先生眼界,果然非比尋常。吾等為此事道歉。”
這堂上之人,書生學子,大半都站出來表了態。
便是張崇山,也是站了出來,態度也是大方得體。連海清一旁附和張崇山的話,卻幾乎聽見自己咬碎牙根的聲響。
忍!
他心裡閃過這一字。
魯青恆臉色一片灰白,他知……他完了。
若是今天同樣是敗,而敗給的卻是聞老太傅,魯青恆不會如何。
可他今日,原是想要阻攔這啞巴兒的青雲路,結果卻跌破眾人眼睛,被這啞巴兒不動聲色的一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一句“吾身殘志不殘,爾等何故輕賤於吾”,給質問的啞口無言。
大義,被這小兒佔了去。
情理,被這小兒三言兩語佔了上風。
便說情懷,他也不及這小兒一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如此好學上進的少兒郎,他魯青恆怎麼能夠再去阻攔他的學習路?
輸了!輸了!!輸了!!!
魯青恆面色灰白,深呼吸,陡然,抬手向著連竹心一施禮:“小公子志向遠大,品行高潔,魯青恆收回之前對於小公子的評價。小公子,莫怪!”
一句話說完,魯青恆臉上僅有的一絲血色,都抽離的乾乾淨淨,又衝著聞老太傅一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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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今日魯莽,只以貌取人,是為一錯。學生想借著先生之名,做那比干第二,實則私心有之,是為二錯。學生身為府學左院副院,只一心想為左院學子謀取私利,是為三措。”
魯青恆每說一個“錯”,就弓腰施一禮,三“錯”三行禮,便是周圍之人,尤其左院學子,已然面色轉緩。畢竟,魯副院有私心,可也是為了府學左院,為了他們這些左院的學子。
如此,便又對魯青恆多了一層親近之意思。
而魯青恆身為府學左院的副院,能當堂認錯,態度誠懇,眾讀書人又對他多了一份敬重。一個副院,能當著所有人的面,認錯,這便是知錯能改,便是勇氣,便是真誠的體現。
人群中,褚問跟連鳳丫說:“此人,能屈能伸。恐日後多有算計。”
連鳳丫反對褚問說:“此人,厚臉皮也,曾聽聞,有一物,名‘魚骨刀’,鋒利堅韌,削鐵如泥,用它削人臉皮,不知能否治一治此人‘厚臉皮’的病症。”
“呃……”褚問凸眼愕然,望面前嬌小女子。
拜師禮結束,萬氏和連大山都往連竹心那邊急急走了去,連鳳丫站在原地沒有動,任由周圍人頭攢動,從她身邊穿過,她立在那裡,紋絲不動。
正有一道人影,朝著她走來,跟她擦肩而過時,留下寥寥數字的一句話:“大姐姐好厲害的本事。”
那聲音不高,只他二人聽得見,又被風一吹,散的雲裡霧宗,她身子沒動,僅僅側身回首,望那道人影而去,略顯乾燥的唇瓣,緩緩揚起:
“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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