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府門前,出奇景。
“這都是幹啥子咧?”有路人經過,不明所以,旁邊路人聽見,指著聞府門前一群書生:“老兄弟,這些可都是讀書人,他們啊,都是來拜聞老先生為師的。”
“拜師?”那路人更是一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俺還是平生第一次看到這麼個拜師的法子。”
“別說你,咱們這些人,今日個也才開了眼見。”
路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先是驚詫好奇,駐足觀看了一會兒,卻只見那些學子們,各個埋頭練字,看著也就沒了興趣。
駐足看一會兒,也就拔腿走人了。
夏日的天氣炎熱,越靠近中午,就越熱。
聞府門前學子頭頂上頂著大太陽,火辣辣的,要曬暈人。
人群開始有些亂了,有學子抬手時不時擦汗,有的則注意力開始分散。
在這些人群之中,也有依舊伏案而寫不為外界所擾的,比如……連海清。
連海清昨天見到了聞老先生,儘管,聞老先生並沒有見了他之後,收他為弟子,可連海清怎麼會如此輕易就放棄!
那個啞巴要是都能夠得到聞老先生的青睞,他連海清也可以。
連鳳丫隱在不遠處的拐角,淡漠的目光,落在連海清的身上……連海清出生鄉野農戶,能夠走到今日,除了他從小聰穎,也跟他自身的勤奮努力分不開。
連海清此人心術不正,她雖看不上眼這個人,但也不會就否認了他為人的勤奮和努力。
日頭已經正當空,正午時分,那些學子餓著肚子。
有些人坐不住了:“不如我們先去吃了午飯,再來拜師求學。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輩讀書人,怎麼能夠餓著肚子讓家中老父母擔憂我們的身體?”
這人這麼一提議,立即就得到一群人的應和聲:“是這麼個理兒。”
便呼啦啦走掉了一小半的人,沒過多久,剩下之人也有人默默站起來,離開了聞府前。想來是受不了捱餓。
這麼幾次走掉人,聞府門前所剩下的也就只剩下七八個人。
其中一人冷哼一聲:“明明是強詞奪理,我三歲蒙學,五歲入私塾,後又入府學,讀書十載,首次聽聞,這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是這麼個用法。荒謬至極!”
另一人說:“他們要走便走,求學之路,如登高山,中途退走,乃缺毅力。我等不必與之為伍。”
說著浩然正氣,肚子卻“咕嚕~~~~~”一聲,那人紅了臉,摸著肚子:“這也不是辦法啊。”
“我等在此求拜師,聞老先生定然是知曉的,聞老先生賢達威嚴,卻不失長者慈和,若他知曉咱們一群學子餓著肚子頂著大太陽求學,該是要讓府中的下人,送來吃食才對。”
連海清身邊的這人,名喚張崇山,是連海清的同窗好友,此刻因著肚子餓,側頭看著連海清說。
連海清溫和笑了笑:“崇山兄所言有理。”
這二人對話,被周圍幾人悉數聽了去,各自都認為那張崇山所說的對極了。
聞老先生,賢達慈和,怎會任由一群學子,在他府門前餓著肚子。
先前那個自言“三歲蒙學,五歲入私塾”的學子,看穿著打扮,就是個富家子弟,此刻聽著張崇山的話,衝著張崇山拱拱手:“這位兄臺說的有理,看這位兄臺品貌不凡,不知可是城中張家的公子?”
張崇山愣住一下:“正是,家父正是淮安通判知事,張潼。”張崇山是張府大老爺張潼老來得子,自然寶貝。
“原來是張兄,在下劉宸風,家住城南,我父劉忠良,與張潼張大人乃有數面之緣。”劉宸拱拱手:“今日倒是緣分,讓宸風在這裡遇上張兄。”
張崇山擺擺手:“既是我父舊交,我與你又有緣在此遇見,叫我一聲崇山就好。”
劉宸風雙眼閃爍精光,今日求學,卻沒想到遇上張家大老爺的公子。便起了結交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