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大手飛快抓出襁褓中孩子,一手彆扭抱著孩子,一手便以最快速度,往孩子體內灌入一股自己的內力,幫助孩子梳理體內的雜亂。
動作看似粗蠻,那股輸入孩子體內的氣息,卻柔和……全不似他平日冷酷的作風。
收手時,孩子臉上出現一絲絲紅暈,氣色比之之前,好上許多,看著也健康許多。
一個大男人,從來高高在上,誰能夠想到,這位爺,手握生殺大權,一言定他人生死的貴人,竟有朝一日,笨拙無比地替個小不點兒穿衣包襁褓?
又將懷中襁褓送入床榻裡側,就看見床內另一個小不點兒。二爺這才猛然想起剛才這女人似乎是先給這小傢伙餵了吃食。
伸手抱起這個襁褓,二爺沒忘先看看孩子性別……他總要知道,他的孩子是男是女。
懷中的小傢伙睡的很香,就是他抱起她,也依然在襁褓裡打著小呼嚕,一母同胞的哥哥還是弟弟,完全不同,二爺彎腰,把小傢伙,和她的兄弟,一起送到床榻內側去。
就這麼彎著腰,扭頭側眼望著靠在床頭半坐著昏睡過去的女人臉上……眸光異常複雜。
這女人,為他生下了兩個孩子。
從未想過,生下他長子長女的女人,會是一個山坳裡的山野村婦!
鳳眼中殺意湧動,自古帝王權貴之家,都有秘聞傳統——去母留子!
他貴為太子,一國的儲君,長子長女生母是一個賤民村婦,若要留下這床榻裡側的一雙兒女,只有犧牲這女人了。
只心中隱隱有著不願,還有一絲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男子清冷的目光落在了她消瘦的臉頰上,猛然心中一陣沒來由的不喜,一隻手,便攫住昏睡之人的下巴,捏了捏,不滿地哼道:
“太瘦了。”
這三字剛脫口,男子就愣住了……她太瘦,與他何干?
……這個女人,必須死。
心中這麼想著,男子的視線卻停留在女子的臉上,一雙眼,彷彿在審視自己的私有物一樣,犀利的打量。
眼圈下一圈浮腫暗沉……這女人是多久沒有睡個飽覺了?
雙頰凹陷……家裡的人是怎麼照看的?
看一眼都硌得慌的鎖骨……這是瘦成了皮包骨,到底有沒有吃好?
豐盈飽滿的的胸……額,這個還不錯。
哦……這該死的女人!餵了孩子衣服也不拉起來,就這麼睡過去了……這今天闖進屋子來的要不是他,是別人呢!!!
二爺沒發現,就這一番打量的時間,他老人家已經跑題了。
說好的“這女人必須死”呢!
你倒是動手啊!
……
夜色更深,黑影飛出了連鳳丫家的院牆。
深夜中,墨袍翻飛……“起風了。”二爺仰頭,凝眸望了一眼天際。
轟隆隆!
他話剛落,一記雷鳴響徹大地!
深四月,春雷動。
暴雨而下,墨袍溼透,街頭上,修長身影,不緊不慢,便在這暴雨之中,款步而行。
轟隆!
又一聲雷鳴轟隆而下!
這男子,踏雨聽雷,墨色長髮散了下來,幾縷額髮貼在臉側,更顯冷峻清傲。
不遠處,一道黑影迎了上來,上來就把手中的油紙傘,遮在了男子頭頂,陸平驚呼:“爺,您的髮簪呢?”
男子不答反轉過身,去問自己這個隨從:“陸平,你說,自古以來,有多少人能夠扛過寒毒熱毒雙毒加身的折磨?”
陸平愣了一下,答:“屬下不知,只知道這寒熱雙毒加身,就是漠北那位人中豪傑,也僅僅是扛過了幾年,最終自斃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