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僅僅只是她冥冥之中頓悟的一個猜測,並非是事情的真相。
也許真的有九霆宗之人進入胥夢澤也不一定。
君娉婷心裡這般思量著,眼風不自覺的往曹病甲那邊跑。
曹病甲倒是相當識趣,一見著她,揚起扇子揮了揮,露出一副與她相當熟稔的好兄弟似的神情,隔著草叢同她道:“如華小弟,你果真在這裡,方才怎的突然間沒了蹤跡?”
他這番話相當有意思,一來是知曉她與姜玄祁在此,二來是假裝不知道她是怎的沒了蹤跡。
要說那空間裂縫,總不至於只將她和姜玄祁兩個人拉了進來,其他人都相安無事吧?
況且,還有那兇殘的三足環首雕窮追不捨。
說起來,君娉婷看向他們身後,再無人跟來,也隔著草叢,遙遙問道:“那三足環首雕呢?還有太歲樓的其他人呢?”
丹繆闖入了草叢之中,看著草叢中的飛蟲無比歡喜,連碧血蜻蜓也顧不及,此時尚有心思從飛蟲之中拔冗說道:“三足環首雕遇到了另一隻巨禽,認不得是什麼,但看著很兇的樣子,兩相打了起來,似是舊仇,連我們都沒空閒追了。因此,我們找準機會,溜了出來。”
說完,丹繆將兩隻飛蟲放入了一個白色的小瓶兒中。
曹病甲續道:“那三足環首雕的幼崽很黏梅仁禮,定要跟著他,趕也趕不走,但是丹繆途中見了一隻紅色蜻蜓,說著什麼‘我喜歡的東西一定要弄到手,沒有機會也要創造機會弄到手’,執意要抓住那蜻蜓,因此,我們便與太歲樓分開行動。”那聲“我們”倒是說得極其順口。
若是平時,丹繆聽了定要譏誚的諷刺他幾聲,此時她一門心思都放在了飛蟲上,琴師又是個寡言之人,並無人反駁他,倒好似真與他是一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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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娉婷輕咳一聲,將碧血蜻蜓收了起來。
曹病甲笑道:“若是早知這蜻蜓是如華小弟放出來的,我一定早早就來了。”
姜玄祁抬了抬眼簾,慢條斯理的遙遙看了曹病甲一眼,道:“閣下如此熱心,何不親來一敘?”
曹病甲笑著看了那些飛蟲一眼,覺得這人真是相當有意思,他心知自個兒被這人厭,但他是那種擔心被人家厭憎的人嗎?
別說厭他幾回,便是想要對他打打殺殺的人,他同人說話,也能含春帶笑,如春風拂面,令人倍感親切,或者讓別人好似吃了一口蒼蠅。
曹病甲道:“兄臺說的是,等到丹繆將那些小蟲兒解決了,我這便過來同如華小弟一敘。”
君娉婷:“……”曹病甲這人能夠讓姜玄祁說不出話來,也實在是個妙人兒。
這妙人兒口頭上佔了便宜,尤不滿足,又動起了嘴皮子,小嘴叭叭道:“我觀兄臺氣清神朗,果真是個大度的,兄臺不必擔心,我與如華小弟一見如故,敘過了今朝還有明朝,日子還長,不急於這一時。”
君娉婷心道大可不必,兄弟,你豈不知有一個詞叫做適可而止,你這也未免太過了。
她已經明顯感覺到,曹病甲的將來有些不妙。
姜玄祁反倒是輕輕笑了一笑,那雙眼落到他身上。
君娉婷從未見他這樣看一個男子,還看了這許久,怎麼看,怎麼覺得曹病甲不久之後命中必有一難。
綠浪如波,清風和煦,端的是迢迢好風景。
這般美景之下,曹病甲無端端打了個噴嚏,激起飛蟲一片,一下子圍到了他身邊。
“我屮艹芔茻!”
曹病甲低罵一句,相當機智的跑到了琴師身後。
果然,丹繆一見那些飛蟲到了琴師近前,還沒等飛蟲靠近,便揚起一陣粉塵,痛罵一聲:“小小明隱蟲,還敢作亂!”
粉塵拋下,飛蟲也死了大片。
曹病甲這才從琴師身後走出來,換來丹繆一個鄙夷的眼神。
他不以為恥,反而洋洋灑灑的說了一些酸儒嘴裡才會出來的一些詩詞,又換來丹繆的一聲罵。
君娉婷真覺得,他能平安活到現在,真是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