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話了?”君娉婷眼神涼颼颼瞟他。
梅仁禮收回了自己的爪子,顫巍巍講述了他滿是崎嶇的逃生之路。
當然,他對於自己的行為還是略有些美化的。
不過是將自己死摳禁制的連線點被反噬吐血說成了富有好奇心的冒險,將自己好不容易逃出禁制與結界結果被邪修發現追殺說成了極具挑戰性的試煉,將自己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仗著避水珠逃進了這裡說成了為了正義仗義相助。
總之,他現在口中的自己就是一個與惡人搏鬥之後,還能英雄赴險地幫助他們的正義之士。
君娉婷信了他的邪。
她微笑問道:“你路上遇見琴師和丹繆沒有?”
梅仁禮吸了吸鼻子,瑟瑟發抖道:“啊?他們也被打得躲起來了嗎?”
君娉婷與姜玄祁:“……”
“不,不是……”梅仁禮一下子反應過來,咳了一聲道,“我的意思是說,他們難道被那些邪修偷襲,與你們分散了嗎?”
君娉婷道:“可以這麼說。”
梅仁禮賊瞄瞄的看了看四周:“那這夥兒邪修真是厲害……不,喪心病狂,不擇手段,令人髮指,罄竹難書!”
“嗯。”
“你放心,我作為太歲樓的天驕之子,一定會與這些邪修拼殺到底!”梅仁禮一拍胸膛,看起來相當靠譜。
“哦,那這樣我就放心了。”君娉婷一臉“我相信你”的表情,拍怕他的肩膀道,“其實我們經過的時候,在這附近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影子,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既然天驕如此自信,能不能為天地生靈一除這些邪祟?”
梅仁禮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炬,氣勢英武道:“現在的要緊事是和失散的人匯合,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找到他們!”
“那些影子……”君娉婷伸出手。
“你放心,他們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有我在!”
“那些……”
“走,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們去。”
說完就朝外面走,仰首挺胸,極有慷慨殺敵的氣勢。
君娉婷在他身後道:“影子就在你走的方向。”
梅仁禮腳尖一轉,眼神銳利道:“我知道,只是活動活動,他們在這邊,我們走。”
君娉婷沒對梅仁禮抱有太大希望,所以,當被他帶到一個死地,眼前是一群多得數不清的白袍邪教徒的時候,君娉婷很淡定,甚至還有一種“啊,果然如此”的塵埃落地之感。
梅仁禮沒有丁點這樣的感覺。
他一拍旁邊的大樹,葉子撲簌簌直落,將大樹拍得砰砰響。
“啊!這怎麼回事?”
君娉婷道:“淡定。”
“這不應當啊!我不可能這麼歹運!”梅仁禮猶自不能信自己是如此的倒黴,眼中熱淚湧起。
“很正常,人生,總不就是這麼起起落落落落落……當你覺得自己歹運到了極點,就能觸底反彈的時候,再往下落一點,也很常見。”
這種扎心的安慰,竟然真的讓梅仁禮脆弱的小心臟有了一絲慰藉,他委委屈屈道:“真的嗎?”
“嗯。”
“有誰這麼倒黴啊?”
君娉婷想了想,低頭道:“呃……”
說真的,還真想不出來。
梅仁禮徹底痛哭了起來。
煩人的哭聲中,那群白袍邪教徒堵住了他們所有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