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你們的目的?”
一個人從遠處緩緩走了出來,劍眉星目,青衣孑然,正是石中劍。
“是師兄!”李暮山面色一喜,便要現身相助。
“別急。”君娉婷攔住他,“咱們守株待兔,他們若要離開,多半會走咱們這個方向。”
“屠兄,從一開始你刻意接近我們,便是為了那柄劍?”石中劍平日裡總顯得單純可愛,少年心性十足,但當他面無表情質問之時,當真有幾分凌冽的劍客氣度,銳氣逼人。
屠千方看著他的眼睛,一語不發。
“那麼,便交給你了。”長柳公子看著這送上門的獵物,依舊沒有動手的打算。
“他要逃了!”君娉婷隱隱激動起來,聚精會神盯著那襲灩藍背影,期待著他往自己這個方向行來。
她看著長柳公子抬起右手,掐出一道法訣,無形的靈力在他周身鼓盪,將其包裹。
無聲無息間,就在君娉婷的注視之下,那道灩藍的身影瞬間變成一張黃色的紙人,幽藍的火焰將紙人裹挾,轉瞬間燒成了灰燼。
君娉婷:“嘎?”這又是什麼路數?
這長柳公子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是紙人替身。”李暮山道,“替身術的一種,跟當初澹臺太公撒豆成兵的替身術是一類,從一開始,他的本體就不在這裡。”
“那麼,他現在又在何地?”君娉婷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但是這種預感變多了,她也就格外淡定了。
她甚至還有閒工夫想了想這替身術,覺得這術法很有實際效用,跟猴哥的拔一根猴毛變成千萬猴子猴孫有異曲同工之妙。
前方石中劍緩緩拔出橫秋劍,氣勢逼人,冷聲道:“你若要與我動手,我奉陪到底。”
“我從不想與你為敵。”屠千方嘆息,“若我們如尋常一般相識,或許,真的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石中劍的臉頰抽動一下,彷彿被觸到了傷心之處,聲音更加低沉:“從一開始便是一場騙局,莫非其中還有幾分真心?若要馭使灞陵劍,那位長柳公子必會抽乾我的神智,將我變為傀儡,或者淪為活死人一般的存在,這一點,你心知肚明。”
“你們做下這場交易,那麼我的結局你再清楚不過,何必做出這種假惺惺的姿態?”
“無論你是否相信,最開始,我從未想過會要你的性命。”屠千方所言未嘗不是真心,只是,事情落到如今的地步,再談真心已是多餘。
“勿再多言,動手吧!”石中劍說完,劍鋒如龍,長驅直入攻向屠千方。
屠千方使的是一柄三尺短劍,俗話說一寸短一寸險,劍客手中長劍越是短,使的越是艱難,但偏偏屠千方將這柄三尺短劍使的翩若驚鴻,輕靈多變,從任何刁鑽的角度攻向石中劍,令其防不勝防。
偏偏他攻擊時短劍多變輕靈,而與石中劍兩劍相觸時,力道又極為暴烈。
可謂是將輕靈刁鑽與霸道無匹融為一體,劍法超絕。
“好霸道刁鑽的劍術!”李暮山感嘆道。
“但果然還是石中劍更勝一籌。”君娉婷看著不禁感嘆,不愧是被魔劍灞陵劍認可的人,石中劍的劍術並不像屠千方一樣多變,劍法也不甚精妙超絕,從他的劍術上也看不出各家各派的路數,但偏偏石中劍使出來的劍術令人感到如沐春風,彷彿他與劍相應相合,根本不需要多加考慮劍術劍法,僅憑心意馭動。
此刻的他想要與屠千方相殺,那麼手中的劍術便殺機凜凜,以一種純粹的決殺之術與屠千方相拼。
君娉婷看過諸多各家各派的比武,對於兩人之間的相鬥還算是看得分明。
屠千方單論劍術絕不如石中劍,但他的修為遠勝於石中劍,因此招架得不算艱難。
與其說是屠千方在招架石中劍的攻擊,不如說,石中劍一身修為遠遜於屠千方,依舊能夠佔據攻擊的主導,不得不令人慨嘆他的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