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娉婷卸了她的力,讓鶯歌兩臂脫臼,奪過她手中的寒水軟劍,並沒有太過驚訝道:“失敬失敬,既然鶯歌姑娘如此身份,那麼,屠兄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鶯歌不死心地狠狠瞪著她,幾乎要從她身上剜下一塊肉來。
“別這樣瞪著我,畢竟是你們先騙我們的,不是嗎?”
“主人對你們並無惡意,可你們呢?是如何報答主人的好心?”鶯歌怨懟地看著她,語氣中忿忿不已。
“是否有惡意,你說了不算。”
君娉婷看著騷動不已的烏鴉,當機立斷道:“我們該離開了,不然會引來其他人。”
“那她怎麼辦?”石中劍道。
“我帶她回房間。”
“那我要去另一個地方。”
“怎麼?”
“我與莫缺來時發現一個蹊蹺之處,去去便回。”石中劍對於鶯歌的身手不可謂不驚訝,但眼下不是驚異的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幾個人分開行動,石中劍臨走前告知君娉婷他們察覺的地點,便迅速離開。
等到君娉婷將鶯歌安置好,趕去的時候,那個地點空無一人。
“莫非師兄已被人引開了?”李暮山看過那處假山洞穴,內中確無一物。
“不急。”君娉婷手中捻了把灰黑色的塵土,在指尖抹開,“這種黑土在桑柘莊中並不多見,興許石中劍他們發現那位長柳公子的大事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李暮山縱然聰慧,畢竟還年輕,這個時候也拿不了主意。
“飛過去。”
“什麼?”李暮山聞言一愣。
君娉婷一展衣袍,大袖如飛舞的蝴蝶,振翅翩然,一隻單足的梟鳥自她袖間飛出,在黑灰色塵土上盤旋一會兒,朝一個方向飛去。
李暮山看著這純白華美的梟鳥,那硃紅色在他眼中宛若一幅丹青中畫龍點睛的一筆,令人深感一種觸目驚心的美豔,他一瞬間失神。
來不及多想,便聽得君娉婷的聲音。
“跟緊了!”君娉婷緊跟在辰幽橐的羽翼之下,身姿如電,幾個跳躍間便離開了此地。
李暮山迅速跟在君娉婷,不知過了多久,兩人跟著辰幽橐來到了桑柘莊之外的一處瀑布之下。
耳邊是不曾停歇拍打著山石的水瀑之聲,空氣中充滿了水汽,腳下是灰黑色的塵土,被濺射之處的水花浸溼。
“就是這裡了麼?”君娉婷壓低了聲音,分外小心道。
辰幽橐收斂羽翼,頷首道:“正是此地。”
李暮山還沒來得及站穩,就因為受驚過度猛地栽倒,君娉婷一把將他扶住,對上他驚駭的雙眼。
“這……這……”李暮山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指著辰幽橐直打顫,“鳥說人話了!”
君娉婷一臉平靜道:“本來就有鳥會說人話,你當心些,莫再摔著了。”
在她放出辰幽橐之時,就料到會引起李暮山的驚詫。
如今她失了石中劍等人的蹤跡,偏生這又是抓住那位心機難測的長柳公子疏漏之處的難得機會,她也只能靠辰幽的追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