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漣珠微光點點,如熒光一般的光點落在不知名丹藥之上,那丹藥隨著光點的融入慢慢黯淡下來,像是藥力被某種力量提純吸收,最後一點不剩,只剩下一枚暗紅色的圓殼,而所有的光點在君娉婷的周身圍繞,隨著她的一呼一吸收攏又分開,漸漸的,越來越多的光點與藥力被她吸收,圍繞著她的光點越來越少,她的額頭開始冒起熱汗,面板表面分泌出體內的汙染物。
君娉婷此刻心無旁騖,全身心投入到修行之中,她最開始感到自己的修行毫無進展,不知什麼時候,像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一般,處在靈的河流另一端的她忽然間進入到了河流之中,原本隱隱約約隔著一層幕障的東西一下子消融,她的筋脈被河流一遍遍沖刷,不斷拓寬的同時也帶走了原本淤積在筋脈之中的阻滯。
她開始運轉金蟬蚍蜉卷,充盈的靈力在她的筋脈中鼓盪,穿過一道道穴位,運轉一個周天、兩個周天,直到九個周天,她彷彿聽到了什麼東西破裂的聲音,一瞬間心智豁然開朗,從前想不通的事水到渠成地領悟,從前忘卻的事情一件件浮現在眼前。
甚至連她小時候被爹爹揹著在雪中打滾兒的事都記了起來。
“呼——”
君娉婷緩緩睜眼,深深地撥出一口氣,氣息中混著點點的黑色。
這便是凡俗之人隨著出生累積到成年的浸入骨髓的一口濁氣,不知多少修為高深之士,便是因為這一口凡俗濁氣而久久不能進益提升,然而君娉婷第一次修行,便將這口先天濁氣排了出來。
今後,她的修行之路必會比大多數人都要順遂許多。
也許要到許多年之後,當她走到根本不在乎凡俗的高度,才能深有體會地察覺這一點。
這是多少修士所不能企及的夢寐以求的開始。
而君娉婷現在第一個反應是自己喉嚨的粘滯感覺已經消失,並且似乎在緩緩癒合,不作他想,她將喉中的竹管拔了出來,鮮血迸濺只在一瞬間,接下來,一股強大的力量緩慢而有力地修復了她的軀體。
“咳咳……真的可以說話了。”君娉婷試探性地說了兩句,發現自己真的好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黏黏糊糊。
因為習慣了空氣的味道,因此她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自己身上的惡臭,而是在感嘆:“這金蟬蚍蜉卷真是效用了得!”
“娘娘,您到底怎麼樣了?”門外的霜序帶著泣音輕喊。
君娉婷這才反應過來一群宮娥們還被堵在門外,難怪方才隱約間覺得有些聲響。
這也是君娉婷修煉得入了神,方才門外的聲音何止是有些聲響,要不是礙於她之前的話語,霜序早就帶著人闖進來了,在她修煉期間,一群宮娥們嗓子都快喊啞了。
“你們等一等,我方才做了噩夢。”君娉婷臉不紅心不跳扯了個慌,然後將屋子裡簡單收拾一下,拿起木盒的時候她吃了一驚。
“怎麼我的寶貝丹藥不見了?”
當然是被她自己消化了。
但她自己完全不知道啊!
實際上她身上臉上的傷勢全因藥性而愈,卻被她一股腦地歸咎為修行的附贈品上面去了。
君娉婷推開門扉的時候還有些惆悵,等到看見霜序及一眾宮娥們詫異的眼神時,她還以為是自己臉上哪裡沒有治癒好,一直到霜序壓低聲音問她臉上的淤泥哪兒來的,她愣了一會兒,心中的羞恥心瞬間爆炸。
“為什麼我要開門?”
直到君娉婷在浴桶了泡了好幾回,她還在哀嘆,為什麼自己剛才摸到臉上黏糊糊的時候沒有想到自己現在是個泥巴人?
為什麼我的鼻子失靈沒聞到身上的味道?
我的形象全都沒有了!
“娘娘,您別不好意思啊!”霜序握著木樨花木梳給娘娘梳頭,看著鏡中娘娘的面容,心底的感嘆實在遏制不住,“娘娘,您方才在屋中到底做什麼呢?可別說是做噩夢,您做噩夢的時候從來不夢遊的,更別說將書桌挪個位置了。”
霜序總是這麼細心,能夠注意到這些細節。
沒等君娉婷回答,她又說:“婢子方才見您出浴,真是驚呆了,明明還是同一個人,但是就是給人一種……”霜序思索著,實在想不出有怎樣的形容能夠描繪方才的景象,“總之,就像傳說中的神女一般,就是,就是和以前不一樣!”
“又在瞎說。”君娉婷無奈一笑,“我怎麼變,不都還是我?”
“但是,就是不一樣了啊!”霜序小聲嘀咕,看著娘娘鏡中容顏,略略失神。
娘娘本就生得絕美,如今卻更給人一種仙姿絕逸、高華不可侵犯的氣度了。
“對了,三日後可是沛國公府長女及笄宴?”君娉婷忽然想起這樁事來,用指理了理額髮低聲問道。
“正是。娘娘,婢子已為您備好了冕服,您不必擔心,一切照著流程來便是。”
“嗯。”君娉婷微微頷首。
喜歡這個棄後她真不是冥主請大家收藏:()這個棄後她真不是冥主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