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幹沒有腥味,確實比貓魚幹香,可吃過以後再換回普通的,她家小祖宗就要天天鬧騰了。
再者說,她平時喂的貓糧和零食都是從寵物超市買的,包裝精美自不必提。秦深現在喂的這包小魚幹卻是拿保鮮膜包裝的,上邊連個商標生産日期都沒有,妥妥的三無産品。
秦深笑了下:“自己做的。昨晚把魚切好晾幹,今天放烤箱裡烤了半個鐘頭,淡水魚,沒加油沒加鹽。”
何有時原本伸出要攔的手縮了回去,再一次感慨:秦先生真是個好人。
一旁埋頭喝粥的孫堯眼角直抽,暗道廚藝了得的男人追姑娘真是事半功倍,不光會做|愛心早餐,連貓零食都能鼓搗出來。
吃完了小魚幹,大胖橘徹底沒了威脅感,大概是從秦深拿零食討好它的舉動中察覺到了什麼,它慢條斯理地爬回何有時腿上,仰起頭。
何有時立馬生出了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電光火石間,年年噌一下就跳她肩膀上了。
何有時被它壓得肩膀一塌,連忙換了個姿勢,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借力,對上秦深吃驚的表情,她笑得尷尬極了:“它有點認生,平時緊張的時候就會這樣。”
十斤重的胖橘,盤踞在它主人纖瘦的肩膀上,秦深眯了下眼,又往它嘴裡塞了一條小魚幹,剩下的一包封了口。
大胖橘嚼著魚幹,更得意了。它直起腦袋,比坐著的秦深還要高出半頭,還居高臨下地斜睨了秦深一眼。
……赤|裸裸的挑釁。
“公貓?”秦深忽然開口問。
“啊?”何有時沒跟上他的思路,回過神點了點頭。
秦深瞭然,雄性動物天生的佔有慾,但凡是自己喜歡的就得先霸著,貓這種佔有慾極強的生物,更是刻薄。
秦深掀了掀唇角。
呵,絕育了還這麼嘚瑟。
呵,你家主子遲早是我的。
當天的現場直播做得很順利,秦深睡午覺的時候,何有時就坐在他的書房裡看綜藝。
她是極喜歡看綜藝的,上學的時候就愛看,那時是因為覺得好笑;這兩年喜歡看戶外真人秀,心境卻大不一樣了,成了羨慕。
無論是在攝像頭面前展示自己的喜怒哀樂,還是跟團隊中的同伴合作,甚至是身上揹著奇怪的道具仍不在意路人投來的視線,還能毫不拘謹地跟陌生人說話……這些,都成了她特別羨慕的能力。
書房裡就她一人,何有時不在意坐姿了,駝著背趴在書桌上,看著真人秀裡跟同伴哈哈大笑的明星,入了迷。
得到什麼時候,她和秦先生才能擺脫社交障礙呢?
到了五點半,何有時準備離開了。秦深沒像往常一樣看著她進電梯,反而站在玄關處換鞋。
對上她望過來的目光,秦深言簡意賅答:“去市裡一趟,約了人。”
話出口便覺得不妥。秦深頓了頓,很是慎重地補了一句:“見一位老先生。”
他沒追過人,也不太懂姑娘心裡那些彎彎繞繞,但用心的人,誠意總不會差到哪裡去。
雖名為半山公寓,這座山卻矮得很,也沒有環山公路,一路緩坡。
秦深藏了個私心,特意挑了後座跟她並排坐著,拿著鑰匙串逗貓玩,他一探手,大胖橘就直起身子抓一下。何有時看得觸目驚心,真怕秦先生被貓爪子撓到,那她就真是罪過了。
快到小區南門的時候,迎面駛來一輛黑玉色加長保時捷。大胖橘聽到動靜,耳朵尖跳了兩下,下意識地探頭看了一眼。
這一看立馬炸了毛,“嗷”得慘叫一聲就往何有時懷裡躥,它用勁太猛,動作又太突然,前爪掛在何有時的亞麻襯衣上,下不來了,一串撕心裂肺的叫。
這一連串慘叫把秦深和開車的孫堯都嚇了一跳,孫堯一腳剎車,忙問:“怎麼了?”
懷裡的胖橘哆嗦個不停,何有時把它的前爪小心地從衣服上取下來,怔了短短一瞬,原本放鬆的肩頸立馬崩緊了,心思電轉間回頭去看。
下午六點天色還亮,因為這條路限速,那輛車還沒走太遠。駕駛位上的人從側窗探出一隻手,指間夾著的煙亮起一點火星,卻早已看不到臉了。
一人一貓這樣的反應,秦深縱是再遲鈍也能察覺到不尋常,“怎麼了?”
他一連問了兩遍,何有時怔怔收回視線,好半天才輕聲回應:“大概是我看錯了……”
嘴上這麼說,她握在一起的雙手攥緊了些,沖他笑的那一下也很勉強,擺明瞭心裡有事。
秦深回頭再看,方才的車已經不見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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