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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堵在心裡的這頭惡氣,一連砸了十個最貴的打賞道具都沒能紓解。
何有時眼睛只顧盯著遊戲了,壓根沒看到。還是誠叔瞄到了彈幕,感謝的話說得很真誠:“謝謝這位朋友送的禮物,破費了。”
他平時口頭禪說慣了,壓根忘了這是何有時的直播間,一手反客為主玩得賊溜,秦深被噎得不行。
好在遊戲直播的部分到十二點就結束了,誠叔早睡早起作息規律,先下線了,隨他來的粉絲也陸續離開,直播間線上人數嘩嘩少了一大半。
沒了他那群愛起鬨的粉絲,此時的彈幕看上去和諧多了。秦深總算滿意,又等著有時直播了一個鐘頭的as|r。
她今天用的道具是一塊硬毛氈,空著手或戴上膠皮手套摩挲、拿小刷子掃,亦或是把寬膠帶粘上毛氈再一條條扯下,都會發出不同的沙沙聲。
最初聽得耳朵癢,等到習慣了這種聲音,耳朵就舒服極了。皺得發疼的眉心會不由自主地舒展開,鼓膜跟隨不規則的沙沙聲一下下跳躍,慢慢地,煩惱、抑鬱、傷痛……都如同給行囊減負一般被丟開,卻不會如醉酒一般沉溺其中,思路是清晰的,偏偏什麼要緊事都想不起來。
秦深又一次深深感慨,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一雙手,無論是多普通的小東西,只要被她拿在手裡,都能發出助眠的聲音。可惜語言貧乏,他竟想不到任何詞語能準確地描述這種感覺。
今天的直播比平時早一個鐘頭,結束時間也比平時早一個鐘頭,何有時跟大家道過晚安,一點半下了播。
螢幕黑了,只留下一行“啊哦,主播暫時不在家”的白字。
秦深嚥了兩片感冒藥,開啟簡訊,手指在她的名字上停頓了些時,輸入一行字之後又刪掉,拿語音發了一條彩信。
——“晚安”。
對方很快回了過來:秦先生晚安。
深夜一點半,秒回的晚安——這彷彿是個“我睡不著,快來跟我說說話”的訊號。秦深從不懷疑自己的領悟力,他不再猶豫,撥了電話過去。
“還沒有休息?”
他明知故問,明明五分鐘前看著有時下了播,順便把誠叔的主播賬號加到了自己的黑名單裡,這會兒卻說得跟沒事人似的。
何有時沒多想,壓根不知道秦先生還在關注自己的直播,畢竟簽了合同,她已經秦先生的私人特護了,每天都去他的家裡做現場as|r,效果要比直播要好多了。再者說,秦先生生在雲端,晚上自然有別的事做,他也不像是會捧著手機看直播的普通人。
何有時按住手機的收音部分,捂著嘴無聲打了個呵欠,“沒有呢。秦先生你退燒了嗎?”
“嗯。”
這聲“嗯”太冷淡了,無異於終結話題,何有時敏感地察覺秦先生現在情緒不太好,小心問:“那……晚安?”
秦深被這聲晚安噎了一下,嘆了一口氣。明明他也不是多善談的人,尤其這三月來深居簡出,心煩的時候甚至懶得張嘴,連缺什麼要什麼都拿簡訊跟孫堯聯系。
可惜攤上一個遲鈍的姑娘,他要再寡言,委實不是辦法,總得絞盡腦汁誘著她說話。
“你現在在做什麼?”秦深問。
“啊……我在解除安裝一個遊戲。”
“嗯?”
“今天晚上打遊戲了,一個有點嚇人的遊戲。”何有時認認真真給他描述:“在一個黑洞洞的城堡裡,總共六層高,沒有燈,也沒有地圖,全憑方位感去找路。城堡每一層都很大,要躲開惡靈,並在十五分鐘內找到樓梯才能通往上一層。”
何有時作息很差,失眠再加上深夜直播,過得幾乎晝夜顛倒。每天一到晚上這個時間,她腦子就鈍得厲害,再加上這會兒犯困,說一句話得想好半天。
“牆上會有血手印,還有模糊的血字,因為上面會有資訊提示,再害怕也得仔細去看……櫃子裡擺著的布娃娃會尖著嗓子咯咯咯地笑……地上有很多道具,有的是幫助通關的,有的是帶詛咒的……”
“如果撿起照相機,就能看清附近的幽靈……那時我剛開啟手電筒,眼前黑了一下,從吊燈上倒懸下來一張鬼臉,戴著小醜面具,他只有上半截身子,兩只胳膊抓著吊燈倒掛著,像蕩鞦韆一樣,垂下來的腦袋差點撞到我臉上,還咧著嘴在笑,特別嚇人。”
哪怕現在提起來仍然心驚膽戰的,何有時聲音哆嗦,最後那句“特別嚇人”尾音打著卷兒,像一個小勾子,有點嬌。秦深一晚上的愁雲慘淡都被這個小勾子勾破了。
“這個遊戲太討厭了,會冷不丁地在桌面右下角彈廣告出來,都是些嚇人的圖片,慎得慌,我得把它解除安裝掉。”
明明是些瑣事,偏她把起承轉合都講得仔細。聲音輕,語速慢,跟一汪兒軟甜的糖稀似的,讓人整顆心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