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是蜀山院一年三班的教室,時間是上午第二節課又三十五分鐘,距離下課只有不到五分鐘。
臺下,是一群滿臉寫滿歎號的蜀山院高材生;而臺上,則是一個捂著腫起的腦袋呻吟的小鬼頭。這個人叫墨藏書,是這個班的班導,也是負責道教體系基礎課程的學科老師。
為什麼學生們會集體傻眼,身為導師的墨藏書又為什麼會蹲在牆角邊痛苦的呻吟?
——答案其實很簡單。
二十分鐘前。
對於彩兒的無聲的攻擊,墨藏書似乎早有準備。他輕輕伸出一根手指,彩兒的磚頭就好像撞上無形的牆壁般化為粉碎。
——是防禦靈的結界。
“哼哼哼,同樣的招數你覺得我會中第二次?——我早就料到你會這麼做的,東籬。”
看著一臉得意的墨藏書,彩兒恨得咬牙切齒。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好好教訓墨藏書一頓。但在對方明確佈置了防禦結界的現在,彩兒卻不好出手。
像是剛剛那種威力的磚頭已經是“誤傷”和“不小心”的極致,在那之上威力的術式——很明顯就是違反規矩的舉動。在眾目睽睽的情況下,彩兒可做不出這種事。
“你就不能把這份聰明放在更正確的地方嗎?”
“隨便你怎麼說吧。”墨藏書輕蔑一笑:“別以為贏過我一次就能蹭鼻子上臉,你還差得遠呢東籬。……給我好好學習吧。”
比方說,無恥之類的。墨藏書在心裡補充道。
接著,墨藏書的視線從彩兒轉向班上的其他學生。
“說實話,要是大家這次考試成績不理想,身為老師的我也會很傷心的。”
冷不丁防的,墨藏書說出了很像老師的話。如果不是知道這個老師惡劣的品性,說不定大家就會被他的演技欺騙。
“老師我啊,也並不是打算故意刁難大家。俗話不是有‘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嗎?雖然相處的時間還不長,但我心中畢竟還是有教育工作者的崇高理想……”
——沒有的,絕對。
看著在講臺上開始表演獨角戲的墨藏書,學生們心裡同時冒出這個想法。
說實話,現在的墨藏書超級欠揍。學生們雖然至今都還沒搞懂墨藏書這一系列的舉動的深意,但因自己被抓弄而火大的想法卻是貨真價實的。當然他們可沒辦法像彩兒那樣直率的將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
另外,“接下來會是什麼”“老師到底打算做什麼”——類似這樣的期待,同樣也無法否認。所以,學生們難得沒有抱怨。他們紛紛選擇靜靜地等待這個老師的表演。
“正因為如此,我才想到這麼個一舉兩得的辦法。我聽說以前何老師出的卷子的難度係數都高得可怕,這次一看確實如此。……年級排名不說,很多同學平時測試上都沒有得到過高分吧?這次要是好好表現,我覺得這並不是一件難事。”
聽完墨藏書的話,教室裡陷入一片沉寂。大多數學生都在交頭接耳、少部分人選擇了沉默,更有甚者——已經在繼續翻書找答案的人。
能呆在這個教室上學的學生,基本不會存在純粹的笨蛋。看來墨藏書的把戲和用意,完全被看穿了。
“說什麼隨便抽的卷子,說什麼開卷考試,這種事情果然是騙人的!老師你的真實目的肯定是為了拿到高評價!……別以為我們都是笨蛋啊,完全被看穿了!”
彩兒看到這種情形,鬆了口氣的同時也難免覺得幾分暗爽。
——那麼,老師你要怎麼辦呢?
如果沒有人開口,墨藏書就只是單純在表演罷了。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但墨藏書卻並不著急。因為他很清楚,人類的本質——從來就和年齡、善惡、地位完全沒有關係。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人按耐不住。
“那麼……按照老師你黑板上寫的話,就算我試卷上什麼都不寫,老師你也會給我及格嗎?”
出乎預料的,第一個說話的是身為新生的梅此方。
“此方同學?”
“喂,這個時候可不能……”
此方吐了吐舌頭,對大家露出歉意的笑容。
“真是抱歉呀大家,可我真的是完全不會。”
這個時候站出來理會墨藏書的話,就會將獨角戲演變成互動性極強的“現實”。話題得以延伸下去的話,即使再不情願,三班的學生也會成為舞臺劇的表演者。
“唔,畢竟是此方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