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嬸,這是行業內的規矩,像這種大額的提取必須要提前一天告知,我們才好做準備。”錢易仁知道這是碰上個難纏的角色了,誰能去跟一個不識字的村婦去講清楚票號的規矩呢。果然,五嬸發飆了。
小胖胳膊一拍桌子,“那我可不管,這是你們的事,銀票拿去,銀子給我。”
“兩萬兩銀子,現在給您,您也拿不走不是,明天,明天一定給您,明天我親自給您送到您府上去。”
錢易仁在票號裡工作這麼而多年了,從未見過如此的客戶。
就一個人,兩手空空的,到店裡來提兩萬兩銀子的鉅款。
誰給的勇氣?
但是這種人,錢易仁又是招惹不起的,把人逼急了,給你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
再在門口拉一條橫幅,上書“坑錢票號,不講信用”之類的,
事情鬧大了,如果上面追究下來,自己這個掌櫃也就別想幹了。
“五嬸,您就照我們票號的規矩,容我一天,就一天,明天我一定籌好銀子給您送到府上去,”
五嬸斜著眼睛看著錢易仁掌櫃,彷彿錢易仁欠她錢似的。
用一種六親不認的語氣說道,
“那就說好,就一天,一天的時間,明天我再來拿銀子。如果你明天不給我銀子......”
錢易仁脖子一揚,
“絕對不會,明天一準的給您銀子。我拿性命擔保。”
“哼!不講信用,你那小命值幾個錢?明天不給錢,我就報官。讓全村的人都知道你們店大欺客。”
五嬸從椅子上跳下來,拿了銀票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房間裡只留下錢易仁和小六面面相覷。
過了半晌,錢易仁才回過神來,“你看著我幹什麼?還不快點跟出去,看看那村婦往哪去了。”
“哦哦哦,”小六急忙也跟了出去。
一會兒的功夫,小六又跑回來了,
“掌櫃的,剛才那個五嬸自己一個人走到鎮子東頭的菜市場,然後就不見了。”
“不見了?”
“恩!”
“一個小腳的村婦,你也能跟丟?你是幹什麼吃的你?”
錢易仁很憤怒,清代的女人不是都要纏足的麼?能走的多快?
“掌櫃的,那女人沒有纏足,大腳片子。”
“......”
“菜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