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聽方休建議,在酒樓東南角放了個條案,方休站在桌子後面,桌上沒有醒木摺扇,只有他帶來的那個破碗。
一番表演下來,破碗裡扔了不少銅板,方休心中一樂,恨不得給在宋朝給郭老闆上三炷香。
待午市過後,酒樓裡客人散去大半,方休也說得口乾舌燥,數一數碗里居然有二十多個銅板,嘿嘿一笑,有這些哪怕只買包子,都夠他們三個人吃兩天了,但事情是不能這麼辦的。
方休數出十個銅板放到了掌櫃的面前說道:“掌櫃的,這是我今天的份兒錢,您收好。”
掌櫃的矮矮胖胖,成天笑呵呵的,此刻也愣住了:“方家小子,這是何意?”
方休雙手作揖微微躬身說道:“借您的寶地給了我這飯轍兒,您這是救了我的命。小子也不是不懂事兒的,場地費總是要交的,如此才能常來常往,小子心裡落得一個安生。”
掌櫃的打量了方休幾眼,本意拒絕,可一句常來常往讓他打消了念頭,他伸手接過銅板,看向方休的眼神明顯變了,不再是看一個孩童。
“好,以後東北角那個條案就是你的位置,只要客人滿意,你就能一直幹下去,場地費你隨意,每天中午就在我這裡吃,我聽你說家裡還有個妹妹,回去時再拿上一份兒。
你小子雖然瘸了一條腿,但明事理,知進退,將來是個能成事的,我今天結你一個善緣。”
午飯吃得晚了些,開酒樓的就是如此,總要等客人離開才能開飯,方休吃完又給掌櫃的鞠了一躬,手裡拿著一個荷葉包,拄著柺杖返回廢屋,一邊走著嘴裡還忍不住哼著小調兒。
中午吃得不錯,是穿越以來最舒服的一頓了,酒樓裡吃得其實也是剩菜,但卻不是客人剩下的的殘羹冷炙,而是出鍋前廚師特意分出來的,算不上豐盛,卻也是正經的菜餚。
方休手中的荷葉包裡,有還熱乎軟和的饅頭,幾樣小菜,甚至還有一些油渣,離開酒樓後又買了幾個包子,阿苦今天的日子絕對不苦,小丫頭肯定又笑眯眯的搖頭晃腦了。
誰能想到穿越前學的外語數理化全然無用,到了這個時代居然靠常看某綱社的相聲混到一碗飯吃。
現在是單口,等到阿苦病好了,教她捧哏,現在的觀眾好糊弄,用小丫頭奶聲奶氣的腔調來一句去你的吧,別人不知道怎樣,方休自己肯定心裡美滋滋的,從今天起他也是雲字科的,藝名就叫方雲休。
可惜他自己早有規劃,等腿傷一好立刻離開,否則在這裡開個曲藝社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聽雲軒如何?
至於主動給掌櫃的場地費,也完全來自於成年人的思維。
靠別人的同情總是不長久的,時間久了,那條斷腿也就看習慣了。
今天表演的效果不錯,掌櫃的很滿意,但對方休來說仍然是一種施捨。
而場地費一交,同情施捨就變成了一種合作模式,只有這樣才能相對長久。
乞討幾日就進階為賣藝,總算不用被人揩油了,方休心中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日子有了盼頭,方休的腿也沒那麼疼了,走的比平日快了幾分,可剛剛走到貧民窟時,方休的臉色立刻變了。
血腥味兒,濃重的血腥味衝入他的鼻子,而味道兒來源的方向赫然是他們三人的那間廢屋。
他還聽到了搏鬥聲,怒罵聲和慘叫聲,其中一個聲音是屬於莫老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