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伯母。”紀凜上前見禮。
紀凜是靖遠侯府的常客了,見到他靖遠侯夫人並不奇怪,忙道:“暄和是來找朗兒的?朗兒先前喝了藥,怕是正在歇息。”
紀凜忙道:“阿朗沒事吧?我今兒來也沒有什麼急事,可以等級阿朗醒了再去尋他。”
靖遠侯夫人心裡很是滿意,在廳堂招待他們。
襄夷公主挽著她的手道:“舅母,我今兒帶了個朋友過來,原是想讓您和表妹見見的,沒想到你們早就見過了。”然後指著曲瀲道:“這位曲家妹妹我和她一見如故,很是喜歡她,所以也想介紹給佳表妹認識。”
襄夷公主和袁佳同齡,比袁佳大了幾個月罷了,兩人也算得上是自小一起長大的。
靖遠侯夫人聽罷,欣慰地拍拍她的手道:“你這孩子素來是個貼心的。”然後轉頭吩咐袁佳要和曲姑娘好好相處之類的。
袁佳笑著應了。
曲瀲看得心情有些微妙,去年在枯潭寺遇到靖遠侯夫人時,她便能感覺到這位夫人簡直就是個菩薩心腸的,不管是當媽還是當婆婆,都是理想中的型別,若是鎮國公夫人也是這種性子,她非天天燒天拜佛不可。
襄夷公主真會選婆婆啊!這一刻,曲瀲都要羨慕她了。
靖遠侯夫人陪他們坐著說了會兒話,便回房去了,留下袁佳招待客人。靖遠侯府人丁單薄,這一代只有袁朗、袁佳兄妹倆,所以袁佳雖是庶女,但靖遠侯夫人依然將她當嫡女一樣地教養。
袁佳帶三人去逛花園。
“舅母這是去小佛堂了?”襄夷公主皺著眉頭問道。
“是的。”袁佳輕聲道:“大哥這幾日身體有些不適,母親很是擔心,決定多抄些經書供奉給菩薩,讓菩薩保佑大哥。”
襄夷公主的五官都要皺起來了,顯然極是擔心。
終於,擔心之下,襄夷公主和曲瀲使了個眼色,然後跑去找袁朗了。袁佳當作沒看到,繼續陪著曲瀲在自家花園中逛,紀凜禮貌性地離她們有幾步遠。
襄夷公主帶著一群宮女婆婆抄著近路,很快便到了袁朗居住的院子。
靖遠侯府的人對襄夷公主並不陌生,加之她時常來府裡玩,靖遠侯府幾乎完全為她敞開。因她小時候便在靖遠侯府出沒,時常進出他們世子的院子,眾人對她的進出已然習慣了。所以當襄夷公主過來,守院的婆子等她進去了,還未反應過來,直到另一個婆子哎呀了一聲。
“糟了!世子先前不是吩咐過,以後公主來了要攔下她麼?公主如今年紀大了,可不好再像以前那般,隨便進出年輕男子的院子。”那婆子有些心急,想到世子冷冰冰的眼神,頓時打了個哆嗦。
“那是皇家的公主,咱們攔得住麼?”另一個婆子忙道,心說別傻了,襄夷公主的脾氣以前還沒領教夠麼?若是惹著她,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人丟出去。不僅如此,若是她去和侯爺夫人還有世子哭上兩聲,怕是幾位主子只會不分青紅皂白就護著公主。
那婆子還是有些不放心讓襄夷公主進去,最後在另一個婆子的勸說下,只得放棄了,決定若是世子因此生氣,她們只好去尋夫人了。
襄夷公主一路暢通無阻,等終於到了袁朗的正房,心裡還有些得意,自己這些年來在靖遠侯府下的功夫沒白費,所以現在表哥想要將她拒之門外,簡直就是作夢。
她讓跟來的宮人都守在外面,又瞪了眼守門的小廝讓他不敢開口後,方理了理頭發走了進去。
屋裡有些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苦澀的藥味,這種味道長年圍繞在那人身上,雖然苦澀,卻彷彿烙在她的記憶之中。
她掀開簾子,走進內室,來到床前。
青色帳幔被金色的掛鈎勾起,露出床上的男人的面容。
他的容色蒼白而瘦削,安靜地躺在那兒,若不是看到那胸膛微微起伏,都要以為這是一個安靜的死人了。襄夷公主趴到他胸口上,將自己的手指放到他的鼻翼前探了探他的呼吸,然後又將手移到他的鼻樑上……
袁朗瞬間驚醒,醒來發現胸口很重,眼神倏地變得犀利。
“表哥!”
聽到熟悉的嬌脆聲音,他的眼前很快便出現一張美麗的芙蓉臉,像夏日的明媚陽光,直晃晃地刺得人眼睛都驚豔起來。
“襄夷……”他伸手,習慣性地將手搭在她的背上輕輕地拍了下,等憶起了什麼,馬上收回了手,微微皺起眉頭,冷冷地道:“你怎麼在這裡?你是大姑娘了,莫要再隨便進男人的臥室,於你名聲不好。”
襄夷公主眼睛轉了轉,笑眯眯地道:“沒事,表哥不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