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放開她,見她乖乖地站著沒有跑也沒有叫,不禁有些滿意,掬起她先前因為掙紮而落到頰邊的一縷頭發,笑道:“你素來就是個識時務的,從小就會耍人,不過也算是優點,至少有自知之明。”
曲瀲憋屈,“你別說這種我聽不懂的話。”
“不是聽不懂,怕你是忘記了吧?”他的聲音突然變冷。
曲瀲縮了縮脖子,不吭聲,腦子裡卻飛快地回想小時候的事情,如何也想不出自己什麼時候見過他。哦,對了,聽說是在她爹去世之前,她病得糊塗時在房裡見過,可惜當時她病懵了,根本對他完全無印象,也沒聽奶孃說她當時有打人或做了什麼事,不過當時就是糊裡糊塗地將鎮國公當成她爹,對著鎮國公喊了聲爹嘛。
莫不是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不過還未給她想到個明白,突然聽到了一聲低低的驚呼傳來,曲瀲一驚,就被旁邊的人捂住嘴,將她拖到一旁。
湖邊掛在柳樹下的燈籠在夜風中搖曳,屬於小姑娘的快活聲音傳來。隔著半個湖,那邊卻幽幽靜靜的,甚至只有天上的星子閃爍,下弦月高掛在天邊,黯淡的月光如水般鋪漫而過,將整個別莊的花園照得影影綽綽的。
曲瀲探頭望去,便見到一個人影匆促地走過,她眯了眯眼睛,認出了那是駱槿的身影。
“聽說平陽侯府的別莊裡種了幾盆月下美人,近來正要花開,所以駱四便邀請大皇子他們一起來賞花。”暗啞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大皇子他們就在湖的對面。”
曲瀲轉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湊到身邊,忍不住挪往旁挪了挪。
誰知他也跟著挪過來。
曲瀲頓時有些洩氣,卻又無可奈何。
她看著駱槿穿花拂柳而去,若有所思,突然問道:“大皇子妃……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紀凜挨著她的身子,一條手臂扶著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整個人幾乎都賴在她身上一樣,蹭著她的耳畔說道:“不錯,大皇子妃生第一胎時難産,傷了身子,以後難再有孕了,偏偏她九死一生生下來的又只是個小郡主。”
曲瀲吃了一驚,沒想到駱四老爺打著這樣的主意。怕是安國公府也有自己的打算,想從家族中挑個姑娘送過去,若是能一舉懷男,就算是側妃所出,也是大皇子的第一個兒子,大皇子妃自己不能生養,還不得好好地供著?而駱柯是安國公府的長孫媳婦,怕也是得到了訊息,所以也動了念頭,才會回家來說一起,想要將孃家的姐妹送進大皇子府。
曲瀲很快便將事情想明白了,平陽侯府的長房現在唯一拿得出手的姑娘便是駱櫻,駱櫻年紀太小了,所以駱大夫人沒有吭聲。而駱四老爺雖與駱大老爺一母同胞,可架不住駱四夫人心思太活泛,應該有她在其中攛掇,駱四老爺才會起這心思,怕是駱承正這人的心思也不少,才會想要將妹妹送進大皇子府。
這一家子,果然像駱櫻說的那樣,鬥得跟烏雞眼似的,只可憐了還在養病的駱老太爺。
曲瀲想明白這些,心裡有些膩煩。
“怎麼了?”紀凜像是感覺到她心情瞬間有些壞了。
“沒什麼。”曲瀲不想和他多說,“你不用過去陪大皇子他們麼?”
“不用,有寧王世子在,我就不過去湊熱鬧了。”他拉著她的手,“難得良辰美景,不若陪我的未婚妻。”
曲瀲:“……”又被調戲了。
大概是他現在看起來還算正常,曲瀲鼓起了勇氣,輕聲問道:“你……你一直都是這樣麼?”難道雙重人格是天生的?
紀凜拉著她走在黯淡的月光下的花從中,柔聲道:“你說呢?”
她哪裡知道?原想再問的,突然抬頭時,看到月光下那少年狹長的丹鳳眼妖美異常的模樣,差點淚奔!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季小樓、宅女不出門扔的地雷,謝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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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二更~~=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