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春見兩人站在一起,雖不知道紀凜怎麼會在平陽侯府的別莊,不過想來應該是兩個表少爺帶回來的客人,而且紀凜和自家姑娘是未婚夫妻,他若是來尋自家姑娘也是使得的,倒是沒有多想。
碧春沒多想,但曲瀲卻有些苦不堪言,原因便是那擱放在她腰間的手,因著周圍的黑暗,他藉著海棠花的掩飾,著實不規矩。這些也沒什麼,反正兩人已經有名份,曲瀲可以將他當成男朋友來看,可是現在的紀凜又給她那種古怪的感覺了,讓她打從心底發毛,有種驚悚的感覺。
莫不是就是曾經紀凜說的,這是他私底下的另一面?
什麼私底下的一面?這也太與眾不同了,分明就是個精分嘛!
見碧春背過身,拿網去兜螢火蟲,一副為他們打掩飾的模樣,曲瀲深吸了口氣,欲推開他的手,低聲道:“你怎麼在這裡?”
“今兒下了雨,大皇子他們在山裡淋了雨,駱四便好心地邀請大皇子過來,周琅愛湊熱鬧,回程時見到了,也一併過來了。”他溫聲說道,原本和煦的聲音帶著些許異樣的甜膩。
曲瀲打了個哆嗦,覺得這人病得不輕,白天時那樣多陽光清正的美少年啊,現在卻變成了個妖孽似的古怪人物,說他們是同一個人真是難相信。果然她能原諒的只是白天時那個溫潤如君子般的紀凜,現在這個……還是有點難接受。
“那這裡也不是你該來的……”
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隻手捏住下巴,迫得她的臉抬起來。她心中一顫,以為那天在鎮國公府客院的事情又要發生了,心裡不禁有些抗拒,卻見他只是撫了撫她的下巴,聲音越發的絲滑甜膩。
“你有沒有發現,這種時候你倒是沒客氣,白天時候那麼溫婉可人,規規矩矩的。”他低頭,蹭了蹭她的額頭,黑暗中那雙眼睛亮得灼人,“你是不是發現了?”
“發現什麼?”曲瀲有些肝顫,不知為何,她好像總是能一下子便感覺到他的情緒的變化,所以對著溫煦謙和的紀凜也會跟著心情愉快,對著現在這個在夜色中顯得古怪的紀凜,又會跟著不客氣,甚至有些抗拒。
想到這裡,她心裡一凜。莫不是在當初在常州府的祝家時,她心裡其實已經隱約地明白了,只是當時沒發現,後來也沒有多想罷了。
“還說沒發現,你最會耍人了,只是不承認罷了。”他突然拉著她,隱入海棠花叢後,隔絕了其他探視的目光,“白天時你送還了玉佩,他……我很高興。”
曲瀲沒理他,而是四下看了看,想要跑。
“別跑,我不會對你做那種事了,等以後成了親……”他又摟住她嬌小的身子,笑著在她耳邊說。
發現路被他堵死後,曲瀲終於死了心了,忍住莫名的驚悚,低聲道:“你真的是紀凜?”
“是啊。”
“可是,你明明……”
“哎呀,讓你發現啦。雖然不一樣,但都是我。”他輕撫著她的臉,語中帶著深意:“小壞蛋,你要習慣。”
曲瀲心頭驚濤駭浪,差點要尖叫出聲,便被一隻手捂住了嘴,“別叫,會將大皇子他們叫來的。”
曲瀲驚駭地看著他,心頭亂糟糟的,不知他為何今晚如此誠實,這種事情,一向不是捂得嚴嚴實實的麼?他怎麼這般大方地承認自己有病?承認自己是個精分?
曲瀲以前便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他有個秘密,而這個秘密就是他這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如今看來,分明是個雙重人格的精神病患者。
難道他真的是雙重人格?
見他低頭就要湊過來時,曲瀲驚得一把推開他,就要矮下身跑開,不想被他抓住,拉著她上前,害得她迎面撞到他胸口上,鼻子瞬間疼得差點要飆淚。
“別動,我答應了他,不會再對你做什麼的。”他拉著她道。
“他?”曲瀲捏著鼻子,甕聲甕氣地問。
“是啊,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既然他為了那天你的態度那麼難過,我便答應他,沒有成親之前,不會再對你出手。只要成了親……”他摟著她的身子,緊緊地將她按在懷裡,微涼的手指輕輕地撫過她的脖子。
曲瀲雞皮疙瘩顫起,嚇得縮起腦袋,心裡將他一陣臭罵,別以為她真的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純真閨秀,怎麼可能聽不出他的暗示?色魔一個!他才多大啊,竟然想這種事情——只要想到白天時紀凜那清正如玉的眼睛,曲瀲簡直晴天霹靂。
她被他按在懷裡,根本動彈不得,只得扯著他的衣袖,讓他放開。
“冷靜下來了?”柔滑的聲音帶著莫名的甜膩氣息。
曲瀲含糊地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