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師父親自找他,對他施壓,是因為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嗎?想迫不及待地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了嗎?
貪婪!
渾身無力,他想洩了氣的皮球,忽而癱軟倒地,四肢大張,雙眼放空,一眨不眨地,看著空中的飄零雪花,失了神。
雪,遠不如原來世界中的那般美,輕盈而夢幻。
他想回家了!
遠處,密林之內,東野南一步一個血印,踩在厚而軟的雪地之中,發出“莎莎”聲響。她緩緩抬腳,又緩緩落下,每一步都好似慢鏡頭。
忽地,她停下,抬起右手,擦拭酸澀不止的雙眼,線長冰冷的手指沾染上溫熱的液體。在冷空氣的侵染下,瞬間變冷,變寒,最後被面板吸收,消失不在。
原來,痛苦和悲傷,最終都是被自己消化的。
抬頭,深綠色的眸,緊緊看向身後方向,閃爍,似最美的星辰,卻醞釀著毀滅。
他,為什麼一直看不到她的心呢?為什麼總要可以跟她保持距離呢?為什麼要一次次無視她的熱情,傷她至深呢?
她是狼女,自是知曉:想要的,那麼就努力去爭奪,用強勢逼迫對方妥協,即便失去生命。可對於他——她只想默默付出,等他看到她的好,真心接受她。
回眸,雙手捂臉,無聲哽咽。
再睜眼,突見白胖老人含笑站在她正對面。
她瞬間豎起警覺之心,迅速隱身,躲離,退至數十米遠。然,老人好似知曉她的逃避軌跡,微笑著。
不管她去到哪裡,總也擺脫不了他。
她終是放棄逃脫。
“你,究竟是誰?”能夠逼迫boss的人,實力絕對不差。
“我是他師父……”頓了頓,“也是你的!”
東野南壓根不信,那雙深綠色的瞳眸釋放出危險的光,好似要將對方的靈魂看穿。老人微笑以對,不急不躁不怒。
“錦年是個好孩子,你也是。以後,你得好好守在他身邊,好好幫襯。現在我老了,可能不如你們這些年輕人朝氣蓬勃。但我有你們啊,我想做的,還是需要你們幫忙的。”
東野南不喜這老人,自第一次看到,便渾身不舒服,好似被利刃砍在身上,五馬分屍的痛苦。
再見老人,她依舊如此感覺。
“我不知道,我是boss的人,只要是他吩咐的,我都會努力辦到。”
“好,這樣就很好。”說完,老人瞬間消失,周圍瞬間失了他的氣息。東野南並未放鬆警惕,加快腳步,神情慌張,逃離開來。
突而,想到什麼,快速奔回諸葛錦年所在的方向。
她要告訴他:這個老人不是個好人,一定要提防。
然,到達場地之後,她猛地頓住腳。所見的一幕卻是兩個男人對峙的場面,其中一個赫然是應該被她殺死的風宿。
豎發男人遠沒有身體完好時那般堅挺,後背微彎,一手捂著胸前,另一手垂在身側,雙眼充滿期待地看著對方。
待看到匆忙趕來,神色明明滅滅,意味不明的東野南,他雙眸無波無瀾,嘴角微微上挑,似是不屑,又似是嘲諷。
東野南內心咯噔一下!
這夜剛剛結束,光明還未降臨,便迎來新的黑暗。
……
喬小池是被雪水凍醒來的,睜眼,便對上一雙諱莫如深的眸子。
“這麼大的雪,你竟然就這麼幹坐著,眼睜睜看著我被凍醒?”喬小池狠狠抹一把臉上的雪水,義憤填膺。
“紳士是時刻都在為女士著想的。我口渴你倒水,我睡覺你蓋被,我難受你安慰……”
“我不是紳士!”如此直白地不把自己名聲放在心上的,暗羽算第一人。
喬小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