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再起,帶來了細雪,撫平了男人緊皺的劍眉,也安慰了喬小池那顆擔憂的心。
兩個世界,兩個完全不同的經歷,兩個性子的人,因為有緣,破空相見,相知,相守。因為有份,會繼續將這份緣演繹。
周銘不在,她還得活下去。
熟悉的世界不在,他也得活下去。
兩個人,同一個心願,支撐著二人慢慢靠近,牽起彼此的手,緩緩走向光明的未來。他和她,是命中的註定,是前生今日的緣分,是永不改變的執著。
這夜,他和她,並肩而躺,撥開雲月,見那光明日月。
明月當空照,我自向天笑。
與此同時,宣陵市最西邊,無人敢靠近的空靈山。群鳥亂飛,飛雪揮灑,驚醒夜晚,帶來更加沉悶的明日。
遠離歐式建築數千米之外,諸葛錦年依舊一身白襯衫配黑色西褲。
與往常不同,今日,他的手中拿著一把長劍,劍鞘和暗羽一致,通體漆黑。
見過他的拔劍之人皆知:那隱藏在劍鞘之下的劍身卻是通體銀白,釋放著瘮人光芒。
他面色平靜,隱在金框眼鏡之下的雙眸眸色卻是深深,深藏無數漩渦,大有一股要將面前人的靈魂吸收進去的趨勢。
二人不曾撐傘,靜靜對立而望。
呼呼風起,大雪漫天飄散,旋轉,融合,交雜,落在二人的發上,肩上,衣服上,漸漸融化為一滴滴清水,滲進衣料之中。
平頭老人雙手靠背,握拳,交叉,雙腳並立,身體挺直,隨時防備著。
白白胖胖,面目慈善,雙眼微眯,嘴角上揚,唯那雙深不見底的雙眸好似隨時都在醞釀著什麼大計劃。
“師父?”諸葛錦年淡淡開口,“你剛才的意思是……”
老人微張雙唇,發出渾厚有力之聲。讓人一聽,不覺被這氣勢驚嚇住,絲毫生不起對抗的慾望。
諸葛錦年知道:這個表面看似最為慈祥的老人,實則是那黑暗深淵之下,最猙獰,最貪婪,毫無善念的惡魔。
“正如你所聽到的,我需要新的研究素材。”頓了頓,老人的聲音低沉下去,“你手底下的風宿,我覺得他的實力很好,我很感興趣。”
風,是大自然的元素。只要力量足夠,所想披靡,定會助他成就偉岸人生,成全他的偉大夢想。
“可是……”諸葛錦年疑惑。此時,他並不知曉東野南已對風宿出手之事。
突感,風中大雪簌簌作響,風聲大作,化為仿若實質般利刃,颳倒顆顆大樹,吹散陣陣積雪,紅了他的裳,驚了他的心。
這是那個從小撫育他,控制他,奴化他的師父!
他生不出反抗的心。
見對方點頭,老人這才滿意點頭,轉身,不動雙腳,卻瞬間消失,轉眼便出現在百里之外。風中,迴盪著老人渾厚聲音,久久不散。
“對了,你最近送來的實驗品,我並不滿意。多費點心,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啊。“
風聲漸小,雪花不減。白衣男人舉劍,對天,快速劃過一圈。
以他為中心,十米為半徑,一道透明光圈閃現,銀光一閃而過,他的周圍一片凌亂,皆是凋零。
不夠,不夠,這永遠不夠。
他沒有反抗的力量,沒有足夠的勇氣。
想要脫離惡魔的掌控,為何就這麼難?
松樹針葉晃動,夾雜雪花的空氣漸漸顯現出人影。東野南慌張跑來,欲攙扶起跪坐在地,一臉悲憤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