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不跟你吵架,是我理虧,吵不過你,只是你我之間當真就沒有別的話可講嗎?”段謹之無奈道。
“公子言下之意,我向來是不講道理、任性妄為之人嗎?”絲竹一時氣惱的問。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我哪敢說你不講道理呢?”段謹之趕緊辯解道。
“那你方才所言又是什麼意思?”絲竹不依不饒的問。
“你這......我不過一句話你都能領悟出如此道理,那你可知我幾日以來為何一直跟著你?”段謹之無奈道。
“誰知道你段公子閑來無事又想做什麼樂子!”絲竹不屑道。
“還不是因為我掛念你!”段謹之一本正經道。
不想絲竹聞言卻氣的一拔桌上的長劍道“無恥!拿著你的這些言語去戲弄別的女子吧,你再不走,別怪下手無情。”
段謹之看著眼前的絲竹只一聲嘆息,繼而從視窗一躍又原路返了回去。
絲竹卻一時失魂落魄往那凳子上一跌坐,無奈的感觸道“為什麼這個男子,讓我見也痛苦,不見也痛苦?”,末了她又長長嘆了口氣。不時卻聽聞從視窗傳來的笛音,哀怨悽婉,直讓人肝腸寸斷。絲竹只在心裡默默唸道“段謹之,你我之間緣分已盡,縱使我無法恨你,但也不能再愛你,你我各自安好便罷,又何苦這般相互折磨呢?”
恍惚覺得有些累了的時候,段謹之斜倚在屋頂上,拿起身旁的酒瓶美美灌了一口,繼而望著天上那一彎玄月獨自發呆。
隔日,絲竹才要繼續往長安去見賀汀尹,卻忽聞穆離殤人也在撫州,原是因為幾個月前同義堂堂主樑顯聞死於非命,同義堂的弟子一口咬定人是為穆離殤所殺,離殤氣不過,便將那些胡攪蠻纏之人打成重傷。如今那些人已然聯絡了好些江湖幫派,誓要為死去的梁堂主和他們同義堂討一個公道,於是他們便於撫州一地廣發英雄帖,約定穆離殤於六月初六在撫州東華山腳下決一死戰。而離殤聞言已於前兩日趕到了撫州,如今已是初五的日子,想必明日的撫州又將會是是非之地。
絲竹找到離殤的時候,離殤正和付清風在城中的茶館兒裡品茶閑聊。
進門之後,絲竹只和付清風無言對視了一眼,繼而對著穆離殤便是一句埋怨“師兄,此事為何不告訴我一聲?”
離殤似是些許無奈的道“還真是一模一樣的口氣!你若早來一步的話,同樣的話也省得我再說一遍。”後又同樣波瀾不驚道“又不是多大的事情。再說了,咱們師兄妹向來不都是各自忙各自的事。”
“這可不一樣,如今是別人在找你的麻煩。”絲竹一時些許氣惱道。
“也沒什麼不一樣的,江湖上的事情無非就是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過節,反正我天門中人也未指望著從這些人嘴裡聽出什麼好話來,你又何必認了真呢?”離殤卻依舊氣定神閑道。
“哼!這些個所謂的名門正派可真是無恥至極,做事向來都是這般是非不分。依我看倒不如讓他們一頭熱的去辦那個比武大會好了,師兄你便幹脆不要理會他們,看他們明日要怎麼收場?”絲竹一時氣憤道。
“我當然是懶得再接手這檔子事,只是他們豈肯善罷甘休,只怕明日我再不出面將此事做個了斷,隔日又是滾雪球般的將事情鬧到一發不可收拾,是時候又會牽連到整個天門。”離殤這才三分氣惱道。
“這幫子所謂的名門正派,處處與咱們天門作對,張口閉口要滅我天門,倒不如明日與他們殺個痛快,如此不明事理之人,不與他們再多爭論也罷。”付清風一時也氣的咬牙切齒的插了一句。
“明日之事你們最好不要插手,咱們能騰出一個不受牽連便算一個。”穆離殤開口勸道。
“我就是偏偏不怕受牽連呢。”付清風賭氣道。
“若是我的事情,師兄能這麼冷眼旁觀麼?”絲竹也盯著穆離殤問,見他久不作答,又看著一旁有付清風在場,於是她便起身離開了茶館。
待絲竹回到客棧,卻發現段謹之就站在門口等她,絲竹並不想對段謹之多作理會,便徑直往進客棧裡行去。
豈料段謹之開口便問“明日之事,你也打算參與嗎?”
“你說呢?”絲竹語氣冷漠的問。“難不成正直仁義的段公子是要告訴我,明日之事你並不打算參與?”絲竹挑釁的問。
“我也不知道。這江湖上的恩恩怨怨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我只希望明日你們能手下留情,不到萬不得已請千萬不要大開殺戒。”段謹之看著絲竹憂慮道。
“蠻不講理的是他們,此話你對我說又有何用?再說了,你段公子出手,即便我們師兄妹聯手也未必能討到便宜,說來是我要懇請段公子手下留情才對,請您高抬貴手,放我們師兄妹一條退路。”絲竹賭氣的沖著段謹之回了一句。
“你我勢必要這般水火不容嗎?”段謹之聞言突然兩分感傷道。
“不然呢?讓我像在蘇州那般待你?從你在洛陽為宋炳易擋下我手中的劍時,你既已知道這個結果,可你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你的宋伯伯。”絲竹幾分悲悸道。
段謹之只覺得心裡一股疼痛,是的,他無話可說,是他選擇讓這個女子以這般態度待他,他還有什麼可辯解的呢?
絲竹看了一眼眼前的段謹之,繼而頭也不回的往客棧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