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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
前夜偷偷侵潤的第一場春雨過後,天氣變的格外明朗。下午時分,絲竹獨坐於小木橋欄杆上曬著太陽,橋是村民搭建的簡易木橋,窄窄的,因其特有的簡樸而莫名美觀。近日絲竹似乎格外喜賴陽光,春日暖陽並不灼人,只是暖暖的,溫柔而慈悲的輕撫著大地上每一個生靈,絲竹時常不言不語的獨坐於小木橋上,手裡握著浮游軟鞭上的那枚紅纓絡閉著眼睛想事情,段謹之不時遠遠觀望。春日複蘇的跡象在這裡展現的極為清晰,像芒種的耕牛,探頭的草芽,回飛的燕子,不似城裡只有那些梨花桃杏。段謹之與絲竹近日就隱居在這離蘇州城不近的郊區。
“段公子!”絲竹看著自橋頭走來的段謹之輕喚一聲,這是她近日以來為數不多的言語。年久的木板橋在段謹之腳下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段謹之行至絲竹對面落了坐,兩人中間隔著窄窄的橋面也就剛好容得下一個行人經過,橋下流水潺潺。
“多謝公子此番仗義相助!”絲竹說著微微一笑,臉色十分蒼白。
段謹之回之一笑,並未開口說些什麼。
“公子大恩只怕我是無以為報了,事已至此,也不知能否開口,再請公子替我保管一樣東西?”絲竹若有所慮道。
“若是特別貴重的物件我可不敢輕易承接,江湖紛雜,姑娘也知我武功了了,我怕被人追殺。”段謹之戲言道,看絲竹雙手裹著白紗,段謹之心頭隱隱幾分疼惜。
“可不是什麼值錢物件兒,不過是每個女孩兒都喜好珍藏的小玩物,多是些石頭繩結什麼的,不過覺得丟了可惜罷了。”絲竹勉強笑笑,後用一雙裹著白紗的手費力從腰間扯下了一枚錦袋,連同浮游軟鞭上的紅纓絡一同遞給了段謹之。
段謹之略微猶疑後還是伸手接了過來,見這紅纓絡編制的極為精緻,瓔珞頂端掛著一粒寶藍色虎睛石,石身光澤圓潤,透著一股子無形的靈氣。
“這錦袋公子不妨開啟瞧瞧。”
聞絲竹此言段謹之解開錦袋,將錦袋中的物件倒在掌中,卻原來是半隻一寸見長自頭頂至尾巴被對半劈開的銅獅。另有一隻很普通的綠色翡翠珠子,像是女孩子手串兒或項鏈上遺落下來的一顆,再有些普通的黑松石和檀木珠子之類的。
“這......?”段謹之撚起一粒白珍珠遲疑道。
“不錯,這粒珠子是公子的,在蒼狼山的時候被我偷來,公子果真是不知道的,當時我以為這珠子得是價值連城,後來找識貨的人問了問,卻也不過如此。”
段謹之聞言笑道“姑娘可有所不知,這珠子原是我家裡最貴的一顆,在我成人之際家父命人將其嵌在冠上贈送予我,雖說當日生死存亡之際比起性命來說我也顧不得丟了冠上這一顆珠子,可事後每每想起,卻也不禁懊惱,如今即知這珠子是在姑娘手中,我竟覺得十分欣慰。”言畢段謹之又撚起一粒黑松石道“要說起來,這黑松石可不是什麼值錢之物,姑娘不也照樣收著。”
絲竹即刻反駁道“這黑松石可是我小時候師兄送給我的,本來是有許多,但這一粒最特別,它的價值可不是用金錢能衡量的。”
段謹之故作好奇道“哦?那我誠願洗耳恭聽,它到底是有何與眾不同之處?”
絲竹聞言略微笑著搖了搖頭卻並不答話。繼而見她神思恍惚的沉默了一下,後又接著道“那枚金葉子是雪貍交給我的,我曾答應過她一件事,不過迄今為止還沒能辦到。那半塊銅獅是我外公贈予我的生辰賀禮。那粒翡翠珠子是我娘耳環上的吊墜,爹孃死後我一無所有,唯獨收到我師父撿來的這顆翡翠珠子,算是我娘留給我的一個念想。那顆檀木珠子是我師傅的,她曾有負於我蒼狼山,一度想要遁入空門,無奈她老人家殺心太重,終究沒能逃脫這個江湖。段公子,你可想聽聽我的故事?”絲竹突然幾分認真的盯著段謹之問。
“總覺得絲竹姑娘心思深重淡看悲涼,想必是個飽經世故的人,如今姑娘即肯信我,坦言相待,那我自願洗耳恭聽。”
絲竹聞言目光望向遠處,似是在搜尋什麼,她是順著記憶這條陰暗的路搜尋一個源頭,她在思考如何為自己的故事做一個好的開頭,又好似她能從遠方看見自己的人生正在上演,而形容枯槁飽經滄桑的她,此刻卻已然是一個陌生的路人。
“我師祖,玉虛散人,他便是我的外公。”絲竹打算自這裡說起。只這一句話卻已經大大出乎了段謹之的預料。
“如此說來我宋…….宋炳易也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才會追著你要玉須散人的《羽化心經》?”段謹之想起了那日在書院偷聽來的訊息。
“段公子果真聰明!”絲竹漠然一笑道。“他是自中秋宴之後才知道的,就因為我浮游軟鞭上系的這個紅穗子,怪我涉世未深,多少還是低估了宋炳易的心計。我外公,他就是當年的十七王爺。”
“什麼?你是說玉虛散人,你外公就是當年離奇失蹤的十七王爺?”段謹之聞言驚撥出聲。這本是江湖中流傳著的一個傳說一般的段子。
“段公子,如若你事事驚訝一直這麼打斷的話,只怕故事說到天黑也講不出一個開頭。”絲竹波瀾不驚道。
“畢竟姑娘簡單幾句話已經如同平地驚雷,讓人應接不暇,一時間多少回不過神來。”段謹之內心仍然波濤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