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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去功名意轉疏,獨騎瘦馬驅長途。
孤村到曉猶燈火,知有人家夜讀書。
功與名與利不過人生浮塵,得而為幸,不得自有不得的善處,無奈多少看不透的人都背本趨末、至死方休。猶如一炳風中殘燭的賀懷安終究奄奄熄滅,這個曾高居廟堂、中流砥柱、年輕時也曾一腔抱負胸懷天下蒼生的風雲人物最終也只落得個斷尾求生的下場,細思量,功名利祿雲雲,有何舍不了?有何放不下的?人生不過一場空罷了。
待處理好了賀大人身後之事,二月已經過去了好些時日。絲竹決心要去洛陽,耽擱了這些日子,她急於明日一早便動身。段謹之與絲竹因在普陀山上的一席話而各自心有芥蒂,想著終究是做不了朋友不如早散也罷。因此,近些日子絲竹和雪貍都是與賀汀尹在一起,並不怎麼下普陀山,而段謹之則是與宋安然一道,偶爾抽空見一些江湖上的朋友,他們本是計劃著這兩日便要回蘇州去了。
眼下絲竹叫了幾壇好酒於客棧的廳堂中暗自凝神,一旁的雪貍滿懷愁緒望著她卻也不言不語。看到段謹之宋安然從樓上下來,絲竹開口說了句“段公子,我與雪貍明日便要前去洛陽,在江浙這幾日,許多事都仰仗公子幫忙,今日絲竹想邀公子喝杯清酒,一來當作辭行,二來算是謝過公子仗義之情。”
段謹之聞言沒有應聲,只走到絲竹對面落了座。安然看了段謹之一眼,並未跟過去,自己找了張桌子吆喝著小二過去點菜了。
“江湖之大,得以與公子多次相逢便是緣分,只是你我始終立場不同,各為師門,難免因些許事件傷了和氣,故而我先敬公子第一杯,公子恢廓大度,望包容絲竹曾在言語上的諸多冒犯。”話畢絲竹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段謹之顰眉蹙頞,開口只說了句“既是陪姑娘喝酒,那我也當有誠意才對。”於是對著小二喚了一聲“拿只大杯過來。”
那小二速速送來一隻茶盅大小的白瓷杯,段謹之斟滿酒後一飲而盡。
絲竹見勢慘淡一笑又舉起酒杯道“段公子果真是凜然正氣的江湖兒郎,若說這氣量與俠義之心絲竹便是由衷佩服,我再敬公子第二杯,望他日江湖再見,你我還能同今日這般痛快喝酒長談,卻非刀劍相決。”
話畢二人又各自將手裡的酒一幹而盡。
絲竹滿杯後舉起第三杯酒道“這第三杯酒,便敬你我所處的這個江湖吧,願有朝一日,她終將不再腥風血雨,沒有天門,也沒有其它的名門正派,人與人之間就只論親疏,不分邪正。”
話畢絲竹仰頭再將杯裡的酒水一飲而盡,段謹之心裡五味雜陳,他只是默默舉杯,再陪絲竹飲了這一杯。雪貍於一旁默默看二人一杯接一杯的對飲,眉頭緊蹙的她始終不曾開口插話。
末了段謹之撚杯苦笑道“我只敬這一杯,望姑娘此去志得氣盈,最終能得你想要。”
“借公子吉言!”絲竹心頭也略微苦澀。
說畢二人再喝了一杯又各自滿懷心事低頭沉思。
“絲竹姑娘喝酒踐行也不告知於我,如此是否有些說不過去?”原來是賀汀尹,不知何時下的山來。
“怎會呢?絲竹正想著下午拎兩壇好酒去找公子談經論道呢,只是不曾想公子這麼早便下山來了,既是如此,不如我們一起且飲且談吧。”
“賀兄,請!”段謹之聞言對旁邊的空位一伸手道。
賀汀尹也是幹脆坐定,於是兩位公子開口一聲問候便已經幾杯酒下肚了。
見二人暫且擱置了手中的杯子,絲竹若有所慮的對賀汀尹道“公子還是盡早另找一地隱居吧,歷經上次那場殺戮,普陀山再也不是容身之地了。”
賀汀尹低眉把玩著手中的杯盞道“不瞞姑娘,其實我前兩日便已經歸整好了行裝,只是覺得姑娘是客,所以總想先送走了姑娘再做打算。”
絲竹聞言暗自點了點頭。
“只是,我尚有一句話想問問姑娘,既然姑娘明日便要遠去洛陽,想來今日不問的話,怕是往後都沒有機會了。”賀汀尹看著絲竹,略微躊躇道。
段謹之暗自無言,心裡卻如燒沸的水一般翻滾不安。
“公子盡管問,能答的絲竹必會據實相告。”
“我想問的是,若我邀姑娘拋開這江湖中紛紛擾擾的殺戮之事,與我一道,尋一世外桃源,我們成日裡讀書品茶、談經論道、撫琴博弈,不知姑娘可願隨我同去?”賀汀尹話說的幹脆明瞭。
段謹之內心雖震動不小,卻是多為感嘆,他竟由衷佩服眼前這一股濃鬱書卷氣息卻又行為處事落落大方的賀公子。
“記得我曾跟公子說過,人生至高境界也莫過於此,想當年我師祖便是如此閑情逸緻的了卻餘生。只是,我也曾對公子講過,身在江湖畢竟我是無從選擇的,我自有我的身不由己,也不能像公子這般瀟灑去留。”絲竹言語中幾分無奈。“不過,有朝一日,待我了卻了該當了卻之事,能卸下我身上這些擔子,放下我心中些許執唸的時候,我大概會去找公子讀書品茶、談經論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