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突然陷入了寂靜,42號一行人豎著耳朵等待著九鬼的回答,這關繫著他們的生死存亡。
九鬼還是微笑著,並沒有立刻回答。他伸手從茶幾上拿起香煙,點燃後吸了一口,才慢慢地說道:“是有些東西,原本打算要交給你,但是現在不用了。”
帕克曼只是站在原地,並沒有任何驚訝的表示,他冷冷地看著九鬼,似乎早就知道對方的答案。
但山田立刻緊張起來,他託著眼鏡,急促地說道:“什麼?不是說有些重要的資料要交給我們……不,是交給帕克曼先生,讓他交給聯合國的情報部門嗎?是關於v42的,你們不是需要有人證明v42的效力嗎?我們都可以證明……”山田激動得語無倫次。
“不用費力了。”42號突然想明白了,他看著九鬼說道:“如果他真是想讓我們得到資料,並且活著離開這裡,那他就不會把特別警備隊剩餘的一半兵力佈置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上。如果沒有帕克曼和這個秘密武器,”42號晃晃手中的槍,“我們就會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被追兵殺光。”帕克曼在攻克特別警備隊的防禦工事後,曾說過他有不好的預感,雖然沒有詳細說明,但現在42號已經完全想清楚了。
山田仍然拒絕接受現實,他大聲說道:“怎麼會這樣?我……你們之前不是很有把握嗎?”他轉向九鬼,說道“九鬼……總醫師先生,v42是你們研發的吧?是可以毀滅世界的恐怖細菌武器啊,可是你們沒法向聯合國證明這個武器的存在的啊!如果你們使用的話,世界會毀滅的啊!可是你們如果不提交可信的證明,聯合國軍不會放過你們的啊!你們難道想魚死網破……”山田突然閉上了嘴,冷汗從他的臉上冒了出來。
九鬼叼著煙,微笑著看著山田。
“你這個瘋子……”山田神經質地推了推眼鏡,低聲說道:“你難道想釋放病菌?戰爭已經結束了,這麼做還有什麼意義?”他突然提高聲音大叫起來:“你甚至都不是日本人!”山田抽出手槍指著九鬼,高聲威脅道:“把資料交出來!”但他的胳膊卻顫抖著,手槍的保險也忘記開啟了。
面對山田軟弱的威脅,九鬼顯然不為所動。但他還是搖著輪椅來到牆角的一張桌子前,從桌子上拿起一疊檔案。
“既然你這麼想要v42的資料,給你也無妨。”九鬼把資料扔給山田。
山田一把搶過資料,胡亂翻了起來。從42號所處的位置,可以瞥見寫滿法文的列印紙和一些觸目驚心的受害者的彩色照片。但山田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要找的東西。他抬起頭問道:“為什麼沒有細菌的生化特性和病理說明?培養方法呢?生態習性和藥物敏感性的說明也沒有?”
“你能看懂法文?”42號問道。
“只能看懂一點點,畢竟我是在細菌戰基地中擔任職務的人,偶爾會接觸到一些法文資料。我雖然不懂這裡寫的什麼,但是這份資料目錄上的內容,很多在裡面找不到,看,頁碼都不對……”他翻開一頁讓42號看,果然,這裡的頁碼一下跳過了十多頁,顯然是有人把相關資料抽走了。
“怎麼回事!回答我!”山田再次轉身對九鬼吼叫起來。
九鬼把煙頭隨手扔在地上,仰在輪椅的靠背上說道:“那我就從頭講起吧……”
帕克曼走到九鬼身後,用手槍道:“不用廢話了,v42在哪?”
“你用不著威脅我,我已經是半個死人了。等我講完這個故事,就告訴你v42在哪裡。”九鬼還是不為所動。42號第一次看到帕克曼動搖了,但是他立刻就恢複了冷靜,用兇狠的口氣說道:“你應該知道我是受過特種訓練的人,除了化妝、潛伏和殺人,我對刑訊也很有研究……”
“我的肺癌已經擴散了,最嚴重的時候我每天要打五支嗎啡,那種疼痛是常人無法想象的。不過,最近我的神經系統也被癌細胞侵入,我雖然喪失了行動能力,但是感覺也麻木了。你的那些手段又能如何呢?只是讓我盡快解脫罷了。”似乎是要證明自己所言不虛,九鬼舉起左手,將手指放在打火機的火焰上。皮肉燒焦的味道驟然充滿房間,但九鬼果然如他自己所說的,對疼痛已毫無感覺了。42號等人看著他,感到不寒而慄。
帕克曼仍然用槍會告訴我們v42的下落,我憑什麼相信你?”
“沒有。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的是,如果現在殺死我,你就什麼都得不到。”九鬼閉著眼睛說道。
帕克曼看了看42號,表情充滿無奈。42號知道自己這一方已經別無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