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輕揉朱依清的發頂,“別抱怨。只怪我們生在皇家。”
朱依清對權力其實沒多大興趣,可她一直想要那個皇位,因為那是曾經屬於她父親的。
她天真地以為只要自己運籌帷幄,肯定可以奪回那個位置的。她真的太天真了。
一個連至親血脈都能下手的皇帝,豈是個庸才?
皇帝不能窺測天下所有,但他這十幾年來,從不掉以輕心。
朱依清以為憑借紅蓮教和野心勃勃的慕王就可以造反,可慕王那個混賬,也是個自以為聰明的草包。張家在關鍵時刻只是派出了一些蝦兵蟹將。
慕王在關鍵時刻,居然投降了。朱依清辛苦創立的紅蓮教勢力卻全部被覆滅了。
她雖然一直躲在幕後,但也差點被抓。多虧了曲遠,曲遠一直和各方勢力斡旋,才保住了她。
後來,她本想利用李瑤讓曲清揚就範,可惜,這也多虧了曲遠,她才保住了性命。
她能活到今天,全靠了曲遠,如今曲遠心有所屬,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她 也不想活了,曲遠心裡有了別人,這世上,再也沒人惦記她了。
朱依清自嘲地撇撇嘴,她可憐又可悲。可她,一想到曲遠另有所愛,她的心就痛苦地擰絞了起來。
她原本是打算結交張二公子的,但劉尚書忽然得勢,受寵的很。她謀劃好了,謀反不成,她要行刺。為了保證行刺萬無一失,她得再安插些人手進宮。
她去應酬劉尚書,曲遠恰好撞見,他那時,朱依清不敢回想,曲遠失望而又難過的眼神,她至今想起來還心疼。
她去和別的男人周旋,她就是不希望拖累曲遠。
朱依清想過為了報仇捨身的,可她對著劉尚書那樣的老頭子,她實在...她覺得被劉尚書碰觸一下都是屈辱。
後來,張二公子,張二公子長的還算英俊,朱依清是下定決心跟他的。也好讓曲遠死心,她決定走的是一條不歸路。她不想牽連曲遠。
可,沒想到。她已經在臥房內,點好了香薰,佈置好了一切。她還特意多加了酒菜,本想著一醉....
但見張承喝醉以後,色眯眯地瞅著她。她忽覺惡心。她放棄了。恰好春香機智,她 找來了一個美麗的女子代替了她。
朱依清那一刻才明白,她的身與心只能容下曲遠,她容不下別的人。
朱依清一直在曲遠面前,表現的輕佻,只是讓曲遠惡心她。早日遠離她。
她的目的最終達成了,可她很難過,她只覺得萬念俱灰。
朱依清也覺得自己矯情,她親手推開了曲遠,有何必如此矯情地患得患失。可她畢竟是個女人,不是個複仇的機器,她的心是肉長的。
朱依清黯淡地看著窗外的陽光,她應該快死了。她再也不會見到曲遠了,曲遠再也不會被她欺負了。
曲遠會和華夢幸福地在一起的。朱依清想到此,她又沒那麼難過了,兩個人,如果有一個人能得到幸福,她希望這個人是曲遠。
曲遠開心就好。
她欣慰地閉上了眼睛,她支撐了太久了,她太累了。她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到今天滿肚子心機,她也是被逼無奈,她終於可以歇歇了。
曲遠沒想到事情來的這樣快,曲遠原本想著還有時間謀劃救出朱依清,卻沒想到,這樣快,皇帝就查到了朱依清的身世。
皇帝可以給曲清揚留條生路,因為他覺得曲清揚還有用。但朱依清的身世,曲遠知道皇帝一定不會給她留生路的。
皇帝怒道:“再審。朱鈐的子嗣....”皇帝目光陰狠,朱鈐也就是前太子,他的大哥,他大哥的子嗣絕不能活。他這個皇位得來的名不正言不順的。若是有人借機生事,這十五年來,他不敢有任何懈怠,對朝政兢兢業業,對臣下也是多多提防。
他不容許,他的江山社稷出現任何差錯。若是有心人利用朱鈐的事情....
太監打著膽子道:“太醫說她懷孕了。再審?”
皇帝冷笑道:“懷孕了?”他蹙蹙眉頭,“哼。不用再審了。懷孕了好。”
太監懂的皇帝的意思。“寫佈告。”
皇帝丟下這三個字,太監忙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