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死了嗎?死人還能喝水嗎?
她疑惑,她努力睜開千斤重的眼皮,想一看究竟。眼前,一雙略微渾濁的眼睛。
她不確定地叫了一聲:“爹?”她難道沒死?
李父趕緊上前,“瑤兒,你高燒不退,昏迷了三天,終於醒了。這三天,可把你二孃累壞了。”
“二孃!”一聽到這兩字,李瑤心裡一跳,她恨恨道:“那個虛偽的….”
周巧和藹地看著她:“瑤兒,你可算醒了。快把你爹擔心死了。”
李瑤冷冷地看了一眼周巧,她忽覺不對勁,她看著爹,爹正擔心地看著她。
不對,不對。她臨死前,爹覺得她敗壞了風門,對她不理不睬的,恍如陌生人,不會這樣關心她。
除非…..
她看著爹,爹這副模樣比自己臨死前年輕了很多,她心下疑惑更甚,試探性地問道:“弟弟跑哪裡去了?”
李父蹙蹙眉頭,趕忙用手試試她的額溫,“瑤兒,你該不會燒傻了吧?你二孃才嫁進來半年,弟弟還在她肚子裡呢。”
半年,周巧嫁進來一年,生下了弟弟。那麼,一個大膽的念頭跳上她的心頭….難不成她又複活了。
“爹,如今是什麼年月?”
周巧慈祥地笑道:“傻丫頭,大乾朝,正隆皇帝,十五年。”
李瑤心裡默默一算,她又看看屋內的裝飾,沒錯,這是她的老家。她家原本沒住在京城,住在京郊的大灣村。她出嫁以後,爹在周巧的挑唆下,才變賣了田地搬進了京城。
她真的回到了自己十六歲那年。
她竟有如此奇遇,或許是上天也看不過周巧的偽善和無恥,讓她重新活過來了。
周巧笑眯眯地看著她,“瑤兒,你燒了好幾天了。想吃點什麼,二孃給你做。”
李瑤閉上眼睛,不說話。周巧以為李瑤累了,她對著李父使了個眼色。
兩人在隔壁的小屋裡,周巧:“瑤兒,也不小了。咱們該給她許配給人家了,我瞅著隔壁村的王騫就不錯,家裡十畝地,在縣裡有兼職。模樣也不錯。瑤兒過去,肯定不用受苦。而且他還是是我的表外甥,親上加親,肯定不會虧待了瑤兒。”
李瑤恨不得手撕了周巧這個毒婦,周巧就是把她往火坑裡推。周巧和王騫的母親是姨娘表姐妹,她很熟悉王騫的品性。她嫁到王家以後,周巧沒少背地裡挑撥,攛掇著王騫母子拿捏她。
“瑤兒的娘前年才去世,還沒過喪期呢。等明年再說吧。若是不到三年喪期,就嫁女兒,會被鄰人戳脊梁骨的。”
周巧沒再多話。
李瑤記得前世的時候,周巧也張羅著為她尋親,她那時暗地裡還感激周巧,她一個姑娘家不好意思說,但看著小姐妹們都出嫁。她也急著覓得良人。
她在村中偶遇過王騫,王騫長得白淨,看上去一臉書生氣,她當時春心萌動,覺得周巧待她真好,為她尋了一個如此端正的夫婿。
只是,李瑤嫁過去以後,才知道王騫竟是那樣的不堪…..她心下一酸,她實在不願再想起王騫那個畜生,她定定神,強迫自己不要想起過往。
李瑤覺得她現在要做的是怎樣謀劃這擺脫前世悲慘的命運,她握緊了拳頭,她不能再受周巧這個毒婦的擺布。她要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掌中。
只是李瑤是個鄉村姑娘,沒讀過書,也沒什麼閱歷,前世軟弱,雖又活了一次,但她見識經歷皆有限,前路如何,她心下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