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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她剛起床,周巧就端著臉盆進門了。
“瑤兒,你躺了三天了。你梳洗一下,出去散散步。一直悶在家裡不好。”
李瑤瞅見周巧在自己眼前晃悠,就心煩。她巴不得躲出去。她恨周巧,但她又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多心機,不能和她抗衡,所以只能暫時忍耐,另想它法。
她淡淡地看了周巧一眼,“也好。”
周巧奇怪地看著她,“瑤兒。你這一病,怎的和以前不同了?”
李瑤敷衍道:“我累了。二孃。先出去了。”
周巧看著她纖弱的背影,她眼睛裡閃過一絲陰冷,一個傻子似的小丫頭片子的,她能對付。
周巧對著躲在暗處的男子使了個眼色,那年輕男子悄悄地追了過去。
李瑤喜歡村東口的小樹林,那小樹林極為安靜。她喜歡清淨。她不想嫁給王騫,可,大乾朝,女子婚姻是有父母做主的,周巧對著爹吹枕頭風,爹又信奉父綱那一套,她一個弱女子,外祖家也沒人,爹要強迫她嫁給王騫,她是執拗不過的。
她心下一動,如果,如果讓爹先發現王騫的人品不好,爹應該就不會她嫁給他了。
對的,就這麼辦,可怎樣才能讓爹發現王騫的人品不好呢?她一個姑娘家,主動去跟蹤一個男子,似乎不合適。她…..
“哦。哼。”不遠處傳出幾聲異響,她聽到了輕微的喘息聲,這樹林只有她一人,是誰躲在暗處?李瑤警覺地尋找聲音的來源。
“哦,哼。”這次,李瑤聽得真切,她握緊了拳頭,慢慢地走向了聲音的來源。
她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呆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一個渾身是血的血人趴在枯樹葉中,真的是一個血人,那人只能從輪廓判斷出是一個人,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浸透,臉上、手上、頭上都是血。
那人似乎聽見了動靜,他氣若遊絲地聲音裡透著濃重的戒備:“誰?”
李瑤慌忙答道:“我,我是李瑤。”
李瑤生性善良,覺得這個血人很可憐,她要是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他說不定會死掉的。
李瑤蹲下身子,柔聲道:“你,你別怕。我會幫你的。”
說著,她就將他的胳臂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不。”血人太虛弱了,他才說了一個字,就沒了繼續說下去的力氣。
李瑤困惑地蹙著眉頭,她不懂血人的意思,他不想讓她救他嗎?
血人頓了好一會,才斷斷續續地說清了自己的意思:“不….不…找外人。去….去你家。不…不然,我,死在這裡。” 血人聲音很是虛弱,但他虛弱的聲音裡卻透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決絕。
李瑤雖然搞不懂他為何這麼執拗?但她想著自己不能和一個重傷的人討價還價,但去她家肯定是不行的。大越朝是有戶籍制度的,一旦家裡有了陌生人一定要上報村裡的裡君,還要擔保這人來歷幹淨。周巧和爹不可能為一個一個來歷不明陌生男人擔保的。這可怎麼辦?李瑤緊擰著眉頭,一籌莫展,她不想這血人死在這裡。
李瑤忽然想到小樹林附近有間廢棄的茅草屋。李瑤將他扶起。血人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他整個的身體重量都壓在了李瑤纖弱的肩膀上,李瑤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進了屋子裡。
她把他拖進屋裡,她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抹去頭上的汗,對著血人發起愁。他傷得這麼重,可怎麼辦才好?
“藥,藥。”血人氣若遊絲地低喃:“藥。”李瑤看他的手指指向他的心口。
李瑤想著他心口處是不是藏著藥,她怯弱地看著他滿是血的衣服,她咬咬牙,伸進他的衣襟裡摸索。
“哼。”那男人悶哼了一聲,他用力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李瑤,複又合上了眼皮。
李瑤不好意思地道:“我弄疼你了。我馬上餵你吃藥。”
李瑤開啟血跡斑斑的小瓷瓶,她倒出藥丸放在他嘴邊。李瑤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喂他吃藥。
他濡濕的舌頭舔過她的掌心,吞下了藥丸。
“渴。”血人又吐出一個字,李瑤道:“你等著,我去給你燒水。”
她趕忙跑到去溪邊打了水,喂他喝下水。
做完這一切,已近晌午。“我回家給你弄些吃的。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