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族?”我不解。
白清珧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蛇族乃是妖族中最為擅長醫術的,亦擅長煥容之術,只是蛇族的煥容之術乃是以蛻皮為主。如今想起來那些屍體的臉皮都被切得十分規整,而且出去許多日之後依舊沒有腐爛,還儲存了許久才得以落到其餘人的臉上,可見絕非凡人所為。”
“咱們去看看……”一路出了墳地,很快我們便尋到了那醫館。
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生的十分美貌的白衣女子在裡頭,乍一看還真是個漂亮姑娘,仔細一看……卻是一條黑蛇!
看來,還很是被白清珧給說中了。
雲喬和我師父已經走了進去,我本想進去的,可這大白日的,我如今輕易見不得光,也不敢多與人接觸,於是只好站在外面看著。
“姑娘,我聽說你這裡可以變得俊美,不知是真是假?”我師父苦哈哈的說道。
杜幼貞微微抬起頭,看了我師父一眼, 問道,“你為何想要變得俊美?”
“我生來醜陋,處處受人欺淩,好不容易考上了舉人,卻因貌醜而不得為官,我不甘心啊。”我師父捶胸頓足的,他這倒是大實話。
杜幼貞眉頭微蹙,道,“那你可知道我這裡的規矩?我不要錢,只是你換了臉你便再不是你了,你可願意。”
“我願意……”我師父毫不猶豫。
“好吧,今夜子時,在這裡等我,我且去準備準備。”說著,杜幼貞便起身離開。
她這是做什麼?
我心中困惑,“她要做什麼?莫不是想去偷屍體不成?”
“我瞧著像……”白清珧眼睛微眯,看了看外頭人來人往的街道,低聲道,“咱們先回去吧,今日之時來此。”
我想在這裡也等不出什麼來,索性就且先回了客棧養精蓄銳。
轉眼已是夜色,子時,街道上已經沒人,杜幼貞手裡拿著一個麻袋……
那麻袋裡透著濃鬱的屍味兒……
我師父匆匆趕來,裝作全然瞧不見,跟著杜幼貞就往裡去了,我亦是迅速跟上。
昏暗的石屋子裡,蠟燭瞬間點亮,我師父已然躺下,似是沒有知覺。
杜幼貞緩緩開啟那麻袋,竟……竟是一張張人的麵皮,甚至有的還帶著血腥,那牆壁上密密麻麻的掛著各式各樣的麵皮……
還真叫白清珧給說中了。
杜幼貞取出多張麵皮進行對比,選了一張濃眉大眼的,在我師父臉上貼了貼,似乎很是滿意,“就是它了……”
“杜幼貞,果然是你!果然是你偷走了鄞州城屍體的麵皮!”杜幼貞撫摸著麵皮正要往我師父臉上貼,我師父卻猛然睜眼,那雙銅鈴眼死死瞪著她,“妖孽,你可知你在做些什麼?”
“你……你是什麼人?”杜幼貞一震,話還未說完,卻又是一驚。
雲喬不知何時也跟了進來,只是他與我和白清珧是相反的方向。
雲喬冷笑看了那杜幼貞一眼,掃了掃我師父道,“你眼前的這位,他叫鐘馗,你說是什麼人?膽子很大嘛!偷了這樣的多的麵皮,你也不怕百鬼纏身。我說你有沒有意思?好好兒的大夫不做,偏要做個偷屍賊!”
“我……我不是偷屍賊,是那些凡人,他們生來不好看,總是被欺負,我只是……只是想為他們換一張好看的臉。”杜幼貞頓時臉色慘白,但卻裝作從容,理直氣壯道,“再說了,那些屍體都死了,留著那皮相也沒有用,我這……我這是物有所用……”
“用什麼用?你知不知道你已經被鬼魂們投訴了,個個都嚷嚷著要你的命。”雲喬狠狠瞪了她一眼道,“現在立刻將麵皮還回去!”
“我不!”杜幼貞倒是很執著,“我這是做好事,那些鬼魂都要去投胎了,拿皮相有何用?如今那些凡人變得好看了,他們都很開心。”
“你真的以為他們開心?你可知你在做些什麼?你是在擾亂輪混!杜幼貞,身為妖族,你難道忘了妖族的規矩。”我還未反應過來,白清珧拉著我的手突然就走了出去,一瞬間竟是露出了狐貍尾巴。
杜幼貞一震,驚愕的瞪著是白清珧,幾乎是結結巴巴,“你……你是十尾狐族的?你……你同這些鬼差是一夥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