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對他有著些許偏見,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同他合作,起碼命還不至於保不住,雖然偶爾確實是容易保不住,但是跟我師父比起來,相對來說還是更容易保住一些。
白日裡的郊外格外悽涼,而榆林鎮與夜裡相比那簡直是判若兩鎮。
林家客棧更是一如既往的熱鬧,明明昨夜裡貓妖林犀險些將我掐死,此刻她卻一如昨日那般妖嬈婀娜的同那些客人說話。
“蕭大人,將你的法器拿出來。”走到門外一丈遠的地方,白清珧驀然止住了腳步,看了看裡頭嬉笑如常的林犀,又看了看我,低聲說道。
陰陽玉衡燈?這廝叫我拿陰陽玉衡燈做什麼?就我那三腳貓如何應對一隻幾千年的貓妖,即使當真能應付,此刻處處是人,我這明目張膽的放陰氣,只怕貓妖沒能逮住,那些凡人倒要去冥府走上一遭了。
謹慎如我,我當時就提出了我的疑問,“白大人,這大白日的,若是傷著人可怎麼辦?”
“誰讓你傷人了?我是想叫你瞧瞧貓妖身上那股子邪門兒的力量是從何而來的?怎能一夜之間功力上升百倍。”白清珧白了我一眼,仿若看白痴一般看我。
我當時心裡就忍不住一驚,甚至欣喜,敢情這玉衡燈還有這種能力呢?我可從來都不曉得!
不過我生怕太過欣喜顯得我太蠢,於是我盡量保持冷靜從容,風輕雲淡的亮出那盞來自半人半神古月國的終極大殺器。
然後……然後我還真不曉得應該怎麼用。
可我若是直接詢問白清珧,豈不是顯得我奇蠢無比?
我想了想,索性將那燈遞給他,十分淡泊名利道,“白大人,你來。”
“我來什麼?玉衡燈一貫只聽主人號令,落到旁人手裡只是一盞再不能尋常的燈。”白清珧淡淡掃了我一眼,語調裡聽起來像是無奈,又像是嘲諷,肅聲道,“集中精力看著那隻貓妖,若是她身上有外來的邪氣,這玉衡燈便會以赤光點亮,倘若她的身體裡沒有任何外侵的邪氣,便是青光點亮。倘若待會兒赤光點亮了,你便閉上眼睛,方可瞧見那邪氣的來源。”
這同他的讀心術有什麼分別?我這法力如此不穩定,倒還不如他使了讀心術,直接瞧瞧那貓妖心裡頭究竟在想些什麼。
未免我法力不穩定,丟人現眼,於是我馬上又向白清珧支招兒,“白大人,你不是會那什麼讀心術麼?只須得瞧著人家的眼睛,便能曉得人家心裡在想些什麼。”
“那等法術只能應付那些個意志不堅定之人。”白清珧尷尬的說道。
我還真沒有想到堂堂妖界九殿下,活了三千年的老狐貍,竟還有整不透的法術。
所以,他只好求我!呵,他白清珧也有仰仗我的時候。
如此,我頓時就挺直了腰桿,只覺得此刻白清珧只是我的小跟班兒。
我瞄了一眼小跟班兒,正色吩咐他道,“那麼白大人,就勞煩你替我護法了。”
“你們莫要傷害她,阿犀她雖是貓妖,卻是個好的妖精!”我剛剛抬手,卻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個二愣子,好死不死的上來就往我的燈上撞!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我的法器就要被他撞壞了。
我定睛一看,是個長得清秀俊郎,穿得卻浮誇到極致,大紅配大綠的男子。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著眼前的男子透著一股莫名傻氣。
最重要的是,面前的傻小子不過個尋常人,可他卻看得見我,看得見白清珧!今日一路走來,我們可半點也沒有現身,按理說,他該瞧不見我才是。
難道,他同貓妖一般,是個善於偽裝的妖精。
想起那貓妖我就來氣,我一把掐住傻小子,擺出兇殘厲鬼的殘暴,兇巴巴問他,“你是什麼人?”
“我……我是王富貴,隔壁王老財家的兒子……”王富貴磕磕巴巴,顫顫巍巍,生怕我將他吃了一般,斜眼看了看遠處來回忙碌的林犀,又道,“阿犀……阿犀她當真是一隻善良的貓妖,只是前些日子被瘋狗咬了,患上了瘋狗病,不是……瘋貓病!”